谢九霄伤口处理完毕,换过衣裳后药熬好端来,他在谢允谦的注视下将一碗药饮尽。
十三从外边进来朝谢允谦行礼,才禀说:“这几日管理马匹的告了假,下面的人顶上来的,已经死了。”
谢允谦沉吟片刻,神色略疑惑:“九霄,你平日不是不信鬼神乱力吗?之前你嫂嫂念叨几次要带上你去寺庙祈福你都没去,昨日怎么一时兴起要去青山寺?”
十三脸色一僵,犹豫抬头就要主动承认,谢九霄开口道:“这几日无事闲得慌,听修文提过青山寺景色不错,想着春日出门踏青,不曾想遇上这档子事。”
谢九霄想了片刻,又道:“大哥,昨日之事真是锦衣卫动的手?”
谢允谦想起近日之事,哼笑一声,说:“我昨日早上将樊捷请到刑部喝了杯茶,有人心虚怕我审问出些什么,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你头上!锦衣卫那一群狗果真是长了一口好牙!”
谢九霄知道这口气早晚谢允谦都会替他出,微一沉吟说:“大哥,樊家真要出事了?”
谢允谦眯着眼往后靠,神色略显疲惫,说:“迟早的事,樊家动作太大捂不住了,眼下账本还没找到,樊捷也是知道这一点,才存着侥幸做平了帐就没事。”
谢允谦想起锦衣卫跟樊家之间不干不净,目光凌厉几分:“韩树山背后只怕有人指使,不过他敢把手伸到你头上,总有一日我非让他断一条胳膊长长记性!”
他瞥了眼谢九霄,问道:“昨日跟你去的是陆乘风?”
谢九霄说:“是。”
谢允谦想起那人,神色轻松几分,说:“没想到是她救了你,也不枉费你顶着流言蜚语将人从乐坊司捞出来。”
谢九霄一只手倒茶端给谢允谦,笑说:“我哪顶什么流言蜚语,倒是大哥受累了,那些臣子只怕没少往御前告你。”
谢允谦望着谢九霄卖好的茶,笑了一声,接过来说:“告就告吧,幸好你平日胡作非为惯了,我借口说你将人带到园子内日日折磨着,那些弹劾的又调头来说我纵弟过度……”
谢允谦咽了口茶:“啧……好坏全让他们占了。”
谢九霄闻言一哼,桃花眼闪过危险神色,说:“要是我,非挤兑得他们下不来台!”
谢允谦无奈摇头笑笑,放下茶杯起身,说:“行了,你有伤这几日就好好歇着,我还有事。”
谢九霄将人送出门,回来后将十三唤进来,吩咐说:“那死了的去查查他家里人,看看近日与谁有过接触。”
十三了解谢九霄,受了这么大屈定然不会罢手,应声办去了。
谢九霄坐回椅子里,面上浮起一丝冷笑:“一条手臂?那可太便宜他了!”
陆乘风睡了个长觉,醒来时天是黑的,她吃过晚饭后照例去园内观景台上走一圈,夜风拂面,万家火星遥远,从这里正好能看见侧门一角,树上挂着一串耀眼红花。
房中谢九霄正走出来,头也不回出了沁园。
陆乘风步下观景台,思躇片刻,从侧门也出了府,一回生二回熟,很快便到了乐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