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满心想连宁旭这样身份尊贵的相府大公子也对大门监如此景仰,想必那大门监是真的很了不起的一个人。也不知道这样的人会长成什么样,能取得如此成就,当那么大的官,他的一定年纪不小,应该是个白胡子老爷爷。他在朝为官那么多年,脾气也一定很差,会摆官威,排场也可能要比外祖父还要大。
就在沈满还在无限遐想的时候,额头正中好像滴了一滴水。沈满抬手摸了摸,借着一点点微弱的月光看了指腹上的水渍,一看不要紧,看了着实吓了一跳!
这是血!
沈满大叫一声再抬头,方才进来时候看见的摇晃着模糊的东西总算看清晰了,不是别的,正是一个吊着的死人!
宁旭也觉得不妥,他和沈满来了一会儿,为何没有人接应?明明这里布足了人手,他能带来的人全部带来了,还有专门从大都城赶来相助的天文门官员邹是明,怎么连他也不见了?
沈满脸色上血色褪去,悬挂在上面的死人,眼眶里已没有眼珠,黑洞洞的洞里流出了血,正一点点往下落。他是被一样东西吊着,但是看不见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仿佛很细,又很长。
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水染偷,血水还没有流干,故而才死了不久。
沈满看向另外一边,果然,另外的影子也是一具尸首。沈满脸色苍白,紧紧咬着下唇。
月亮终于从乌云后面露出来了一下,瞬间,沈满瞪大了眼睛,满是惊恐。只见地上的影子斑斑驳驳,交错着,晃动着,这惨烈的画面,直叫人发呕。
宁旭也看见了这一切。瞥见高坐上一个端坐着的人影,宁旭心头一热,感觉到了生存的希望。那人穿着红色的官袍,姿势端正。
“邹大人!”宁旭往那跑去,但却在接触到邹是明衣袍的那一刻愣怔住了。
沈满看见宁旭像是变成了石头一般僵立在那儿,那个叫做邹是明的人身体被宁旭挡了大半边,但是能够看见他的手和红色的官袍衣角。
似乎有凉风吹过。
宁旭低哑的声音幽幽道,“天文门副门监的官袍是粉色的……”
沈满大骇,眼前邹是明的衣袍分明是大红的,莫非……沈满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而邹是明的脑袋此刻应景地啪嗒一声,从肩膀上滚落,骨碌碌的在地上滚了几周,再也不动了。
宁旭双腿已软,缓缓跪坐在地上,背对着沈满道,“清香堂里面的人,已经全部都死了……天文门的人,也死了……沈满,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你……我们在这里已经出不去了,我们,无、路、可、逃。”
沈满虽然也害怕,但还是打起精神过来扶着宁旭道,“二哥,千万别放弃。既然这里的人都已经死了,我们得另外想办法。眼下还是先回到府中,度过这一晚再说。”
“可是她就在外面,我们如何出得去?!”宁旭语气激动,像是要失去理智。看清楚沈满的脸又愣了愣,想起沈满若不是被自己拉来走这一趟的话,或许还能在大都城过安稳的日子。
沈满咬了咬牙道,“二哥,我们换外套……由我来引开她,你先逃。”
“不行,我不能让你这样冒险。”
“二哥,我是女子,她不会杀我的!”沈满坚决道,眼里没有一丝的犹豫。但若仔细看,会看得出她的微微颤抖的小手,那是一种不由自主的恐惧。“你犹豫越久,我们俩越是危险,你就听我一次!”
沈满说着便自己扒了宁旭外衫,披在身上。推了推宁旭道,“我们一起冲出去,低着头,让她分不清目标。”
宁旭沉默半晌,终于应允道,“好,但你一定要回来!”
沈满松开眉心褶皱,扯起一抹笑容道,“好。”
清香堂外民居的屋顶上,有一抹诡异的、鲜红的影子立在那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