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热评是“春归的腿毛别洗了,如果不是他家贪得无厌,怎么会逼死洛赫的爸爸?”
回复跟着一片支持与赞同。
少年失落地垂下手,逃避般把自己蒙进单薄、破了洞的被子里。
十岁的生日蛋糕沾了血,就连愿望都成了恶魔实现。
春归明白,开心是很珍贵的东西,可他不明白,这个世界上必须要有一方不开心,别人才能开心吗?
他不喜欢去到学校就被拖进厕所殴打,疼痛让他感到难过。
他不喜欢洛赫颠倒黑白的言论,这些伤人的话让奶奶日夜流泪。
他也不喜欢春季平和许春娟挂在墙上的黑白照,没有色彩,冷冰冰的。
可他们每个人都在笑,他们的开心像沾上毒液的银针,狠狠扎向春归,于是少年只能用自己的血液、眼泪,画上一个大大的笑脸。
他学会了,逃避。
刺刀碎裂在自己怀中,春归死死凝视着身披洛赫和乔俊皮囊的怪物,它们是他的痛苦和恐惧。
沈雪迟教给他珍惜、勇敢和放弃,可他依然被怪物击倒在地。
他的内脏被震碎了,浓稠的血液从他嘴角缓缓淌下,在对抗内心恐惧这条路上他受了太多伤,可从没真正赢过一次。输掉的代价是死亡,如今只怕是又要死一次了。可怜的是沈雪迟,爱上的竟然是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
春归缓缓合上沉重的眼皮,怪物向他扑过来的过程被分解的很慢,最后不知是从哪里溅来的一滴血晕染进青年的眼球,在那一片血色之中,他看见了自己流血的一生和沈雪迟变法宝一般拿出来的干净生日蛋糕。
故事或许在这里已是结局,那么春归再许个愿望吧。
希望沈雪迟天天开心。
乌龟山外部,不良青年已经染回一脑袋黑发,他跳下车,扯了扯衣摆上的褶皱,反手甩上车门。这会太阳正大,阳光刺眼,把他胸前别着的亚力克牌照的反光,上面刻着两个大字,陈山。
“啧,就快到约好的时间了,人怎么还没出来?”陈山边说边抬头看,双手拢在眉眼间,认真地打量着乌龟山的全貌。
短短一天半的时间,外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乌龟县的县长贪污下台了,在他们吃午饭的时候,镇上的大喇叭通报着乌龟县从此划分给隔壁的武孝县。乌龟山将成为重点开发工程,希望全县广大市民朋友积极主动宣传,不要给游客们留下不好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