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繁洲看不下去:“我们回去吧。”
“没事,”何慕抚着胃部,“过两天就好了,我到新地方常这样。”
他重启顿住的脚步,追上去揽她。
草邻村的破旧尤甚他和何慕的想象,但草邻村村小的现代化,又给他们极大的割裂感,仿若这里围墙的白和墙绘上的色彩,都不该出现在众多土色的民居中。
但教育的重要性他们也懂得,只有掌握了知识,开拓了眼界,才会有人走出这里,进而改变这里的命运。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1
朗朗读书声入耳,何慕心中震颤,使命感油然而生。
她在这一刻真切地感知到,他们在做一个可能会影响这里孩子和地区命运的重要项目。
“cut,这条过了。”带着鸭舌帽的导演吴成,举着对讲机说。
继而,场务开始收道具。
刚才怕打扰拍摄,影响收音,何慕和向繁洲在门口站了许久,听导演喊卡才往里进,但还没走两步,一个中年男人走到何慕旁边。
何慕勉强回忆出,她应该在政府会议上见过此人。
这个项目是严州政府和肃县教育局共同负责的,中年男人应该是教育部门派出的负责对接的人。
但她却脑如浆糊,没能想起他的职称。
赵禹先开了口:“听说何总监生病了,有没有好点,我还当你不过来了呢。”
男人是慈眉善目的,却让何慕听出了隐约的责难。
当然也可能,只是她本就对来迟这件事抱有愧疚。
“抱歉来晚了。”何慕和向繁洲保持距离,左手叠到颈前压着头发,颔首表示歉意。
“要不要休息一下?”赵禹搬凳子递给她。
“不用,谢谢。”她拒绝了,她姗姗来迟,哪还有到现场就休息的道理。
向繁洲是希望她同意的,却没说什么,站在一旁等他们交谈。
“何总监,别客气,把这里当自己家,”赵禹说,“你们都是大城市来的,比我们当地电视台专业,能大老远跑来帮我们肃县,我们乡亲们都是很开心的。您带团队费心了,生病了休息休息是应该的。”
“谢谢。”不论这是不是场面话,何慕心里都是暖的。
向繁洲一开始听到男人话冒出的气焰也压了压。
“我知道你们专业,但是我这有个建议,不知道能不能提一下?”赵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