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海运,状滔天以淼茫。
可一年前,他游历天下,却将谢轻泽之名传扬得举国皆知,甚至名动前秦。
白衣少年微笑以应:“一位山中耆老,泓与之对弈三日,我胜他两局,依诺他应替我取字。”
“你这也太轻率了些。”桓瑾之一叹。
“倒也无妨,”谢泓说起此事,眸底春风流过,闲散安逸地偏着红栏依来,“家君和几位族老并未多言。”
桓瑾之正欲再言,谢泓忽风流一笑,墨色的长发迎风飘逸,看起来俊美如仙,他的白袍几乎坠下来越过微澜的水面,有凌空欲去之姿,于是桓七郎要说的话便被对岸一群惊叫的小姑们的声音堵住了。
他哭笑不得地摇头。
谢泓此人,当真祸害。
“瑾之,我听闻你族中长老欲替你许亲了?”照理说桓瑾之及冠已有半年,是该许了亲事。他们这些大族子弟,真到了这个年纪还不经人事的,除了谢泓和桓瑾之应该没有旁人。
桓瑾之不能近妇人,是以蹉跎至今。
而他……
谢泓说话间,又扬起一抹苦笑,“瑾之这病是好了。”
日后他定与王悠之越发近乎,互为同道。
太过熟悉挚友的桓瑾之难得纵情大笑,“哈哈哈哈,若论到黑心黑肝的本事,十个桓七和王八加起来也未必是你谢十二的敌手。”
得了这么个褒奖,谢泓愉悦地扬了扬唇,眼底清光熠熠。
夕阳西下,薄暮拉上一层剔透的蝉翼,火红的流霞一簇一簇地自天边滚入暗蓝之间,车马之音不绝于耳,有远方高楼隐隐的丝竹笙歌在流绕。
巫蘅的马车在闹市之间遇到了车流,阻隔其间,行驶极慢。
王妪实在放心不下,揣着一颗心惴惴道:“女郎见了谁?”
“桓瑾之。”巫蘅大方承认,心情不错地对王妪没有半点隐瞒。
王妪却是大惊,“女郎见了桓七郎?”她掩口惊呼,“女郎莫非忘了,桓七郎可是大女郎的心上之人,你趁她禁足之时去见了桓七郎,这……”
“难道我会怕她?”巫蘅的声音一冷,雪色的幕篱下,但见凤眸一瞥,“谁说女郎于世间便不能横行?妪,凡事三分计较并非不对,只是以我如今这种情状,让一步,她进一尺,不如不让,甚至,我能争抢过来。”
不知是不是王妪的错觉,她总觉得,女郎在说到“争抢过来”这四个字时,似乎有点嘲弄和狠意。
“女郎对桓七郎莫非有意?”王妪骇了一跳。
女郎也太无自知之明了,巫氏门第,能攀上去与桓七郎为妾已是天赐恩惠,怎么还能有如此非分肖想?
“无意。”巫蘅否决也快,她淡淡地掀开车帘,暮春四月的清风一缕一缕掺了时鲜花朵的芬芳,馥郁而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