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沈辂从不敢轻信“巧合”二字。虽然说岳李二人都是寒门子弟,理应无处得知皇城卫提督便是当年的镇南候府二公子,但是以当今朝堂的局势而言,难保这二人背后是有人指使。
他们不得不防。
“我也在想这件事。”宋令璋沉声道,“已经安排探事司去查了。”
“那便好。”沈辂点了点头,却忍不住又道,“倘若,他们真的只是感念宋沈两家的恩情……”
“那也未免有失谨慎。”宋令璋神色冷淡,“若非你我事先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次险些教他们坏了大事。”
沈辂并不意外宋令璋会是这般态度。
倘若岳逊和李肃是去年这个时候呈上的这两封陈情书,她自己倒也还罢了,宋令璋却免不了要被先帝几番猜疑试探,一着不慎便会落入死局。也幸而岳李二人是今日方才呈情,他们早已经做足了准备,方能就势提起为“宋沈案”翻案一事。
“倘若他们背后无人指使,入了官场却还如此鲁莽行事,只怕这官位也很难坐的稳。”沈辂缓缓道,“不过……”
“不过,假若他们真的是满腔赤诚……”宋令璋闭了闭眼,“但凡你我在朝一日,总还能护他们一日周全。”
沈辂无声地点了下头。
倘若这两个人并非是献媚逢迎,而是真心惦念着他们父辈的恩义……无论如何,他们总归是要承这份情。
“且不说他们二人了,我倒是有些担心你。”宋令璋转过头来看向沈辂,“今日你当朝揭穿了身世,不要紧么?”
“不妨事的。”沈辂摇了摇头。
若是说稳妥的做法,自然是等沉冤昭雪之后再恢复身份更稳妥一些,但是她不可能眼看着旁人为她的父兄呈情,而自己明明站在朝堂之上却什么都不做。正如宋令璋在金殿之上的那一跪,她也要亲口替父兄喊出那一声“冤枉”!
“宫规中从来没有罪臣子女不得入宫的条例。”沈辂看了宋令璋一眼,示意对方同样是因为罪臣之后而入宫,“而我是以陆家养女的身份进宫,文书上也是这样写的,手续上并没有出现任何差错。”
宫人名籍是由尚宫局掌管,想涂饰一二其实并不难办。至于沈辂如何会成为陆家养女……真要追责也该是去追问当初把她丢在路边的那两个官差。
且不说会不会有人花大力气去寻那两个差役的麻烦,就算是真的找
出了当年的那两个官差也并不能说明什么——她那时的确是病重得几乎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