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使得她在家里发烧病了好几天,还迟迟不见好转。这回病好,她担心病情进一步恶化,总归不得不出门了。
天气一日日的炎热起来了,这几天都是持续的高温。正午毒辣的阳光明晃晃的在头顶,谢婉拿完药,脸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手杖也被晒得滚烫。她仰头看了看当头烈阳,想到一会儿回家还有很远的路要走,便打算歇一歇,先推门进了街边的一家咖啡店。
店里的风铃一阵泠泠作响,随后平息。谢婉挑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室内凉爽宜人。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被热到变形、却还得匆匆赶路的行人,让店里的温度又骤然降了几度。
这样的天气,已经不是遮阳伞能解决的了。而最高温的时候还没有来,她想起家里靠窗摆着的盆栽,心想一会儿回家得把它们挪到阴凉一歇的地方去。
午间客人并不很多,大约这时候都在享用午饭。店里的电视机上正播着早上的娱乐新闻。刚拍完新片的秦绛绾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主要是宣布了下一步的工作方向。当然,会上免不了又被人盘问和顾景明的关系,而秦绛绾的态度则发生了些微妙的转变。譬如说,她这回对于和顾景明的感情问题,转而闭口不谈。哪怕谈到以后的打算,也慎重了许多。
节目结束了,店里开始播放嘈杂的音乐,夹杂着门口风铃的清脆响声。服务生送上一杯冰茶,谢婉喝了一口,又开始发呆。
最近公司的同事老是拿她当怪物一样躲着她。她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真是让人生气。
她暗自恼怒着,桌对面的空位上忽然坐下了一个人。
“真巧,在这里见到你。”对面的人摘下墨镜,露出一个笑容。
谢婉轻轻“嘶”了一声:怎么是她。
谢婉朝秦绛绾颔首笑笑,问候道:“中午好。”说完,她又指了指玻璃窗道:“你坐在这里,不怕被人认出来吗?”短短几个月,秦绛绾已经晋升为国内一线的影星了,跟踪她的记者应该不在少数。
秦绛绾倒不甚介意,不以为意道:“让他们拍去吧。先不管这个,我有话想要对你说。”她一边说着,一边盯着谢婉看。
谢婉现在心情颇为舒畅,亦有些好奇她想说什么,于是从容地点了点头。
“谢小姐,景明根本不喜欢你。他的钱和他的人,全都是我的。”
秦绛绾这样的人,向来眼高于顶,自然是不会把区区的谢婉放在眼里。无论是从哪方面看,她自觉都比谢婉更胜一筹,只是她不明白为何连秦思政都这么偏心,不帮自己的忙就算了,还总在他俩之间捣乱。
谢婉听她说完,却没什么反应。
她搅了搅杯子里余数不多的冰块,反问道:“景明不喜欢我,还能喜欢谁?”
秦绛绾明显是愣住了,一时间哑口无言,瞪着眼睛看着她,大约也是第一次遭遇这种诘问,并不服气。
谢婉蹙了蹙眉,颇欠耐性地打发她道:“你还有什么别的话要对我说的吗?”
秦绛绾无声地盯着她看了半晌,却忽然嗤笑一声,无不鄙夷道:“这就是你惯用的伎俩么?”
谢婉推门出去的时候,满心充斥着一阵压抑不住的烦躁。她满腹委屈和气恼地站在原地,很久才平静下来。
转过头看去,秦绛绾的背影虽还泰然自若地坐在那里,估计心里早已炸开锅了。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皱了皱眉,被揭开的旧伤疤再度隐隐作痛。
她想,秦绛绾完全是在胡说八道!她才不是什么贫穷出身的灰姑娘!
烈阳当头,热浪扑面而来,她闭了闭眼,感受着酷夏炎炎暑意,真恨不能随着腾腾的热气一齐蒸发消失。
她终于想起来了。
她因为一份合同毁掉了顾景明的公司,他是多么的愤怒。
一切全都失败了,父亲即将锒铛入狱,她没能挽救势如山倾的颓势。而顾景明的公司,也同样被她拖下水,令他被人乘机拿走了一切。
她的生活一夜间从天堂掉到地狱。
顾景明破产了,这一切都归罪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