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佑霖捏了捏眉心,神色平静如冰面,冰层下却已经是波涛汹涌。
“就这样,她还求我好好善待章绪宁,没办法,章绪宁是她跟我的女儿,”说着,他看了一眼薛佑霖,“当年明知道我不想要孩子,她还偏要给我生,你说他是不是贱?”
话音未落,薛佑霖抄起手中的拐杖狠狠地砸在了章兴平的头上。
速度快,力道大,章兴平连同椅子都摔在了地上,他摸了摸额头,一手的血,却笑了,“怎么,要杀了我为她报仇?”
“杀你?你也配死?”
不能让他去打扰徐咏华。
薛佑霖拄着拐杖,对着彭宽道,“狡兔三窟,这应该只是章总藏身之所中的一个。”
彭宽应了一声明白。
章绪宁回到家时,章绪仑做好了晚饭,两菜一汤,很简单,味道也一般般。
章绪宁看得出来,章绪仑也是现学现卖,有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两人也没话可说,吃过晚饭,章绪宁去厨房洗碗,章绪仑回房间看书。
收拾完厨房,章绪宁又想起章兴平的事。
“下午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思绪被打断,章绪宁回神,发现程竞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厨房,“忘了。”
进庄园的时候,她将手机禁音了。出来时看到他的未接来电,想回个电话的,又怕再次听到女人的声音,就没回。
程竞舟看向她,脸上赫然写了四个字——信你个鬼,但也没有与她争辩,扯下领带,搭在餐椅上,“给我煮碗面。”
“你没吃晚饭?”
“没吃。”
“为什么没吃?”
“你让我去哪儿吃?”
哪儿不能吃啊,他程竞舟往那儿一站,光凭一张脸,不知道多少女人前赴后继愿意投喂他。
他语气冲,腹诽的话总是不敢说出口,章绪宁去厨房给他煮了一碗面,冰箱里正好还有牛肉,铺在面上。
程竞舟吃着面,章绪宁打算去洗澡,还没走两步,被他叫住,“坐下。”
章绪宁依言坐到他的对面,不说话,看着他大口大口吃着面条。
“上次薛迎岚接电话是为了跟你道歉。”
“哦。”这是过来替她解释来了?
“我知道你不稀罕。”
章绪宁抬眸,看他的脸,有几分讥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稀罕?”
“你要是稀罕,能挂相?!”程竞舟白了她一眼,“永远沉不住气。”
从程竞舟回国,她与薛迎岚再次有了联系之后,她对薛迎岚的态度确实不如以前热情,尽管她每次都认为隐藏的很好。
二十七岁的人了,心中的有些不满总是不由人地显露在脸上,这一点她的确修炼的不够。
“我又不需要依靠她。”一个普通朋友罢了,说不定哪天连普通朋友都不是了,干嘛还要沉得住气笑脸相迎,不酸么?
程竞舟没应声,吃碗面,放下筷子,就去了卧室。
章绪宁呆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收拾碗筷去了厨房,扔进水槽,打开水龙头后,就不想动了。
她稀罕的是薛迎岚的道歉吗?
那天的一幕像潮水汹涌而至,包裹着她,淹没着她,动弹不得,呼吸不得。
水流沿着水槽的边缘落在了地面上,哗啦哗啦地响,浸湿了拖鞋后,寒意从脚底蔓延开来。
章绪宁蓦地回神,连忙关上水龙头。
“你发什么呆?”
不想听到的声音不适时宜地响起,章绪宁低下头,看着一地的水。
程竞舟拿来拖把将地面拖干净,放好拖把回来,见章绪宁还站在那儿不动,眉峰敛起,“你还杵在哪儿干嘛?”
“碗太脏了,多泡一会儿。”她语气尽量显得平静。
程竞舟瞬间沉下脸,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身边,抓住她的胳膊扳过她的身体,“谁脏?”
他直接挑明。
话里有几分意思,谁都听得明白,都不是傻子。
章绪宁低着头,不说话,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透着冷漠和倔强。
程竞舟目光笔直地落向她的脸,手中稍一带力,将人抵在台面边上,无视她满身充斥着的抗拒,她的不悦,伸手搂住她的腰,抬起她的腿架在他的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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