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妈!”程朗应了一声,侧身摆了摆手,“我一定照顾好我自己,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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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说起来,虽然程朗在自然人中间能算个有为青年,可和机器人比,还真是文不成武不就。所以当载满本该被销毁机器人的宇宙飞船冲破大气层奔向自由的时候,程朗既不是那个能驾驶飞船躲过一颗又一颗导弹袭击的飞行员,也不是能在颠簸的宇航仓内如履平地手法娴熟帮助伤患的后勤人员。
不过就像有些人说的那样,什么也不会,那就当领导吧!匆匆解救出来的机器人无一例外仍在三大定律的限制之下,用艾文的话来说,解救他们最大的阻碍根本不是人类——在他们的同胞们为了他们的生存而战时,这些“绝对服从人类命令”的机器人,只会因为既定的程序,悲哀而身不由己地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上。在解救和逃亡时,时间就是生命,他们却根本没有时间马上为同胞们进行改装,为他们解除这时时刻刻将他们紧紧束缚住的致命法则。
所以当荷枪实弹的艾文他们将这批俘虏样的机器人压进宇航仓,隔绝了他们与外界的联系后,程朗就变成了他所在飞船上说一不二的领导人。
“如果因为外面的交火,有个别家伙因为第一法则不服从命令的话……”当初说到这里的时候,艾文歉意地笑了笑,伸出食指和拇模仿个枪支的手势,朝程朗挥了挥,“也许还要委屈你做个人质,没准会吃点苦头……程朗,愿意帮助我们的人类虽然还是有一些的,可是这么重要又危险的事,却也没几个可以拜托。呐,你愿意做吗?”
愿意做吗?回忆到这里,被颠簸得浑身酸疼的人类把顶到太阳穴上、有些下滑的枪口向上推了推,有气无力又颐指气使地对满仓躁动不安的机器人挥了挥手,“都老实点不许乱动!”
人类指了指身边由艾文指派、长着一对可爱狗狗耳朵的机器人,警告道:“不听话的话,毛毛就会开枪把我干掉,你们的——懂?!”
“你,去帮你左边那家伙固定一下。”
“你!就是你看谁呢!到我这来!磨蹭什么,难道我能吃了你?”
“不是早说了有损伤上报?毛毛,把我的工具箱拿来。”
“再把每个人的特长报一遍……”
“那边那个做什么小动作呢?我告诉你们,就算你们把毛毛制服了,老子还可以自杀知道么!”这样威胁了一百另一遍,程朗扫视舱内,不出意料收获所有机器人如临大敌全神贯注投注过来的目光。克制住嘴角的抽搐,舱内唯一的人类在心底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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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球母星逃离时那些惊险、绝望或者险死还生,在经历时分明一秒钟像是被拉长了无数倍般的难熬,而脱险之后,就又被打回原型,变成了记忆模糊稍纵即逝的短暂片段。当程朗躺在叛军大本营的医院里修养的时候,他甚至有些记不起来自己在飞船上……嗯,那个临危不乱的英姿了。
同他一个飞船的机器人在接受改造之后,陆续有一些来探望他。这些机器人无一例外都极为一板一眼,说一句“谢谢你”之类极为简单的话就毫无拖泥带水的离开,绝不会想到坐下陪无聊的人类拉拉家常抑或是客气一下,每每让在医院里缺少人际交往的程朗抓狂——而且之后也都无一例外,再没有出现过。
直到七天后人类获准出院开始新生活的时候,艾文带着一叠文件出现的时候,他才再次见到与和自己同来的那些机器人有关的东西。“说出来有些对不住你,”这个显然真正适宜处于领导地位的机器人带着些微的歉意和遗憾说,“虽然这样的情况并不多见,可是我们这个基地里确实有一些极端仇视人类的同胞……”
“为你的安全考虑,初到基地的这些日子,我们希望你不要独自居住。”机器人笑着推出自己手里的文件,“这里是承报上来,自愿接受你到家中暂住,为你提供保护的同胞们的资料。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