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刘桐,说话少,细思更多。
待许、孟二人拜别出府,刘桐才示意奴仆退下,斟酌一番后问瑞王道:“五哥是在招徕这二人吗?”
瑞王笑得温和:“说来,今日倒是你与他二人头一次见面。他们最初的时候说了什么,你可还有印象?”
刘桐细细一想,顿时道:“那许聿怀说,五哥瞧得起他,若今后有差遣,当尽力而为。”
刘桐恍然道:“那时他便在对五哥表忠?”
瑞王摇头道:“说表忠,倒还不至于。”
他也不详细解释,只让刘桐仔细想想,再评价许、孟二人。
刘桐思索了一阵,回瑞王道:“许聿怀话中有保留之意,至于那孟昭,许聿怀说此话,他并未接话,只是点头表态,后来问五哥的话中,还流露出些许自卑之意,似乎不认为他能被五哥看重。我觉得……”
刘桐顿住话头,瑞王鼓励地看着他。
刘桐便接着道:“我觉得,那许聿怀处事圆滑,也擅为自己留后路,将来若是为官,倒可能会成个老油子,上下疏通,概不得罪。至于孟昭,一根肠子,为人憨直,若秉性一直如此,将来为官,倒是不可多得的直臣。”
刘桐话毕,便略有忐忑地看着瑞王。
瑞王笑了笑,轻轻鼓了两下掌:“小九眼光不错。”
“五哥的意思是,我分析得对了?”刘桐也笑道。
瑞王颔首,补充道:“那孟昭心眼儿不多,为人简单,倒是能让人一眼看透。不过那许聿怀,还得再看看。”
“再看看?”刘桐不解:“五哥的意思是,他为人不好吗?”
瑞王摇头。
“我是觉得,或许是出身之故,比起孟昭来,他要世故些,说直白点儿,就是要自私些。你没瞧孟昭问一些或许会触怒我的话时,许聿怀一声不吭吗?他二人一道前来王府,本该同进同出,站在一边儿的,但许聿怀想来是觉得各自为阵更好。他啊,更懂得明哲保身之道。”
刘桐微微蹙眉。
听瑞王这般一讲,他倒是觉得,许聿怀此人不好太过结交。
“他既为人如此,五哥为何还要再看看?”刘桐问道。
瑞王笑了笑:“他为人自私又如何?”
瑞王轻叹一声:“要为官一方,为人便不可太大奸大恶,否则难免蹂躏乡里,鱼肉百姓。可人性本复杂,自私之心人人皆有,不可苛责。许聿怀与孟昭本就没有交情,孟昭行危险之事时,许聿怀作壁上观,也属人之常情。只要他为官之时,不会置百姓苦难于不顾,那他就是一个好官。”
瑞王看向刘桐,静静注视了他好一会儿,方才说道:“小九啊,你心中黑白之分太过分明,这样不好。”
刘桐微微垂头低应了一声,顿了顿才轻声问道:“五哥今日让他二人来王府,是想……将他们收之麾下吗?”
刘桐问得直白,瑞王也答得不拐弯抹角。
“嗯。”瑞王点头道:“祁王在吏部有亲信,礼部的长辈老祖宗们,都对礼王青眼有加,太子虽失了户部这一大倚仗,难保哪一天父皇心一软,又将户部交到他手上。我总要给自己寻摸一两条路。”
刘桐不言,心里却知道,瑞王这是在防太子了。
从前他五哥再艰难,也并没有起心防着太子之意。
他要防,只能说明,他认定了之后他的动作,会触犯到太子的利益了。
换句话说,他五哥已经决定了要争权了。
瑞王看向刘桐,什么也没表示,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两个字。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