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兄台都是哪位将军的手下?”
唐玄在前面行走,不经意间,回过头来询问一声。
“这个………”为首的军官有些犹豫,说起话来吞吞吐吐,他左右的军士闻言,也都暗中紧握刀柄。
唐玄自个笑了笑,道:“各位有难言之隐,就不说了吧!”稍顿片刻,唐玄又安慰道:“各位其实不必担心,兄弟我虽说名气大了点儿,可在四王联军中,认识我的人多,我认识的人少,你们就算告诉我是哪位将军,我也不知道他是胖的还是瘦的,高的还是矮的,更不会去暗中告你们一状!兄弟我最讲义气,咱们有缘遇上,自然不会陷害各位。”
军官故作憨厚地笑了笑,道:“这位兄弟所言及是,看来是我们多心啦!”他暗中使眼色,让手下军士放松,一边赞道:“在下虚活了几十年,别的不敢说,这阅人方面,却是有独到之处,在下一见兄台天庭饱满,气宇轩昂,便知道兄台是位响当当的好汉!自然不会陷害我等。敢问兄台在粮草营那位将军手下共事,想必极得上司的信任吧!以后还请兄台在上司面前,多多美言几句,也好让我等沾些光。”
他见唐玄年纪轻轻,行事浮躁,又身穿破烂脏污的小兵军装,料想他敢如此大言不惭,定是极得某位将军的宠信,说不定是某位将军的小舅子之类的。这种仗势狂妄的小人,世上多了去了,人家不是常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么?估计眼前这小兵,就是个小鬼一般的人。所以,便有如此一问。
唐玄呵呵笑道:“这个嘛!实在不好意思说,怕吓着几位,嘿嘿,一般的将军算个屁啊!就连晋王也得给我三分情面。”唐玄看了看自己一身的脏污,有种扮猪吃老虎的感觉。分外得意,他很想知道,如果这伙人,发现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唐公子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军官暗暗摇头,在心里耻笑道:“估计你连晋王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还敢口出狂言?你怎么不说你是皇帝老子?”军官怕他越说越离谱,跟着轻声附和几句,便转移话题,道:“这位兄台,前面有队巡逻兵过来了,咱们不如去问问他们粮草营在哪儿?”
唐玄道:“也好!就烦兄台去问吧!我这身衣服刚才救火时弄得血污,不方便询问。”军官道了声“好”便上前施礼询问,得知粮草营在正北方向,一行人朝北走去。
唐玄穿着这身脏衣服,浑身别扭,想快些回营换洗,说不定那几位随军带的小娘子们,正躺在床上寂寞着呢?得赶快回去安慰一翻,不然她们勾三搭四,岂不坏了老子的名声?想到此处,无意中,步子走得很快。
军官与其手下军士,也都暗暗吃惊,没想到这个小兵,脚力倒还不错,一伙人也都暗中加力,施展轻功跟上,看在外人眼中,还以为这伙人有什么紧急军情要赶着回报呢?
等快走到粮草营所在地时,唐玄突然想起什么,攸地停下,扭头一看,军官跟他的手下正气喘吁吁地跟在身后,唐玄有些愧疚,又有些惊讶,赞道:“原来众位兄弟,都是健步如飞的好手啊?刚才回营心切,走得快了些,还请众兄弟莫见怪!”
军官面容汗颜,道:“兄台真是好脚力!我等全力使为,才勉强跟上,已是十分疲惫,没想到兄台,脸不红,气不喘,实在令人佩服啊!”说话间,已对唐玄多了一丝敬意,看来这个信口胡吹小兵,也有几分本事,至少战场上见机不妙,能撒腿就跑,谁也追不上。
唐玄自喜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各位兄弟,走!咱们进去喝个痛快!”说罢,唐玄乐呵呵地大步朝粮草营行去:内心狂呼道:“好酒好肉,小娘子们,老子想死你们啦!”军官及其手下,半信半疑的跟在唐玄后面,行动小心警惕,神色却是忧喜参半。
“大胆?还不站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再走入半步,定斩不饶?”
唐玄刚行到大营口,便被守营的军士喝止住。唐玄勃然大怒,正准备将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拿下,转念一想:“老子刚从地牢中逃出来,说不定晋王他们还不知道呢?这时暴露身份大为不妙,不如抓住这个机会,暗中做点坏事,给四位藩王添些乱子也好。”想罢,唐玄散去怒容,笑眯眯地伸手朝怀中一摸,本想习惯性的掏些银票出来,打点打点,谁料,什么也没有?这才不习惯的搓了搓手,尴尬笑道:“这个嘛!几位行行好,在下有急事,想找唐公子的手下,还请行些方便,稍后该打点的门敬,自会加倍补上。”
拦住唐玄的守军一听他找唐公子的手下,俱都哈哈哈地放声大笑起来,看唐玄的眼光像是看小丑一般。唐玄被他们看得心里直冒火,表面仍挤出笑脸,询道:“众位兄弟为何发笑?”
守军中一人,道:“姓唐的手下,早就被调出粮草营了,你要找他们,就去城外找吧!这里早被列入军机重处!由我等驻守,除了四位藩王之外,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
原来四位藩王吃过一次粮草被烧的亏,这次都提高了警惕,又为了各自盯紧对方,以防对方在粮草上动手脚,所以俱都派出最精锐的部队来镇守。而唐玄的混混手下们,因为闹过几次事,被晋王调到城外驻扎,作了预警部队,说白了,就是前沿的炮灰!如果有他军袭城,首先就会与他们相遇。
唐玄暗呼糟糕,怪不得这几天来,都没有江北天的消息?眼下别说没了换洗的于净衣服,怕是连顿粗茶淡饭也没的吃了。唐玄面上无光,对跟他前来的军官及其手下,怏怏说道:“众兄弟,让各位白跑一趟,实在过意不去,这顿饭暂且记下,来日,兄弟我定摆下十桌八桌酒席,请各位大吃一通。”
军官见他这时仍要吹牛,不觉暗自好笑,道:“兄台不必客气!不如我们去城中找个饭馆,由在下作东,一起小饮几杯,如何?”他见唐玄认识粮草营的唐公子,料想此人对粮草营内部布局熟悉,不妨跟他多聊聊,说不定,还能打听出一些机密出来。
原来,这位军官不是别人,正是蔡子贡那老头儿的三儿子—蔡家志!蔡子贡决意死战殉国,为了保存蔡家一丝血脉,便用计定了蔡家志一个大罪,将他草去军职,逐出蔡家!蔡家志苦苦哀求未果,只得离去,暂隐在梁陈。
眼下梁陈攻破,家父及二位哥哥生死未定,蔡家志岂可独自逃生?便找到几位忠心手下,等四王联军入城后,杀了一伙巡逻兵,换上他们的衣服,准备混进四王军中,看能否刺杀几位藩王,就算刺杀不了藩王,杀掉几个大将也好!没想到几人躲在暗中商议时,被唐玄遇上,若不是听唐玄说自己是粮草营的人,他们早挥刀杀他灭口。蔡家志见唐玄身份特殊,人又爱吹牛,顿生一计,想套些粮草营的情报,混进粮草营中,此次行动,杀不了藩王,烧了他们的粮草,也算大功一件!
见蔡家志这么一说,唐玄大喜道:“也好!那就有劳兄台啦!”蔡家志客套二句,带着手下与唐玄朝城中闹市区走去。
唐玄行在前面,觉得自己这身衣服十分不雅,正寻思着找件衣服来换换。突见前方一户大户人家的院门大开,外面站了四位军士把守,里面闹哄哄的。唐玄灵机一动,道:“几位好兄弟请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