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俩坦胸露乳的大汉起了争执,没骂两句便开始拳脚相向,兵长一见,赶紧挥手指了士兵前去拉架,怎知话还没说上,大汉忽然从腰间拔出把刺刀,直直捅向那小兵的胸口。殷红的血顺着拔出去的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有些胆子小妇人的当即惊叫往后退,这一退不当紧,那么多人推推搡搡,场面顿时有点儿失控了。
西北临近边疆,时常受到各种突袭骚扰,大营的将士见怪不怪,但像范大人这样不会拳脚的大有人在,免不得要分心保护他们,故而沈昙一声令下,侍卫们齐齐上阵,捉拿那些趁机作祟的贼人。
顾青竹这两年也算经历些风浪,比着小丫鬟们最是从容,她拉了颂安的手,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顾明宏。赵怀信也立刻把凤九派去看护她,当愈来愈多的贼人现身时,顾青竹已然在安全的地方站定了。
就算大部队拔营,留守在京兆府的兵将也有近万人,这么百十号人前来刺杀官员,岂不是鸡蛋碰石头,傻到家了?
这事情委实诡异。
她能想通的关键,沈昙自然早一步料到了,目光如利刃般的巡视四周的制高点,果不其然,瞭望台一带有人手持弓箭,箭头明晃晃的指向范大人所在的位置。
箭矢如疾风骤雨的从天而至。
侍卫们用盾牌遮挡,但箭还是以各种刁钻的角度射入,沈昙提前并不知道顾青竹来了,只是谨守职责的让范大人他们先行。
赵怀信作为知情人,见缝插针的挤到她身旁,沉着脸对凤九道:“看护好七姑娘,我去范大人那里。”
凤九武艺不差,手里不知从那儿顺来了盾牌,听到托付重重答道:“请主子放心。”
一路有惊无险,顾青竹不停搜寻着沈昙的身影,待他弯弓将瞭望台上的贼人逐个射下,总算长长舒了口气。
冲锋陷阵的事情由副将军代劳,沈昙碍于小腿有伤,无法行走太快,在几步远的地方跟着,她还没完全安下心,便敏锐的察觉前面几个侍卫神色异样,旁人在奋勇抗击,他们倒像调转方向朝里挪动。
而那几名侍卫恰恰围绕在沈昙周围。
顾青竹开口喊他名字意图提醒,仍然晚了一点儿,沈昙只用偃月刀挡住前面几人,身后却无暇顾及。眼见着寒光一闪,那枪直愣愣的冲着他后心呼啸而去,她来不及多想,跨出去两步把沈昙扑到在地。
事发毫无预兆,赵怀信心神都放在防卫上头,根本没能拽住她,眼睁睁的看着长/□□中了顾青竹的肩甲。
沈昙更是惊得肝胆俱裂,倘若慢上两息伤到要害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青竹,青竹。”无数战场都未曾惧怕过的沈昙,翻身将她护住,眼睛被怒气灼的布满血丝,一把将自己衣袖撕开来,斜着捆上她伤口的地方止血,“看着我,还有别的地方伤着么?告诉我哪儿还疼。”
枪头拔出去疼的彻骨,顾青竹嘴唇都咬烂了,趁着脑袋还存着一丝清明,对他道:“没有,只有肩膀,快把我交给我四哥。”她扮作丫鬟来的,一个丫鬟为小将军挡枪就够惹眼了,如果叫人识出身份,赵大人的未婚妻为着沈昙不顾性命,传出去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