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珠身为公主极富爱美之心,周身穿戴佩饰无不奢华,那一截皓腕露在外面,上头的翠玉镯子随着举杯抿茶的动作滑落了些,她未多做寒暄,点名让李氏请来顾青竹一叙。
反正全京城的人都看够了笑话,李珠反倒愈发有恃无恐。
“我们七姑娘身子实在不便。”李氏见委婉拒绝不行,也不再维持那点儿客套,再者金明池那次顾家与六公主也算撕破脸了,她如今还敢堂而皇之的进门吆五喝六的,委实令人愕然。
李珠手托茶杯,微微扬起下巴,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势道:“那本宫便在这等,看七姑娘何时身子爽利了。”
李氏脸色顿时就不太好看了,若不是碍着身份,真想训斥几句,于是紧绷了脸道:“公主不嫌弃话,便在这厅里坐坐,臣妇去安排午膳,便不在这相陪了。”
她这一走,正堂里只剩下程瑶和六公主面面相觑,好在李珠除去喝茶也没说其他,程瑶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尚撑的过去,唯盼着李珠等的急了知难而退,早早送走这尊大佛才是。
六公主来府上的阵仗大,前院丫鬟婆子都听说了,唯独听竹苑平静无波,顾青竹按照往常的作息,午膳后小憩了会儿,然后坐在书桌前习两幅画,若非喜乐磨墨时说漏了嘴,她还一直被蒙在鼓里的。
说到底事情由她而起,连累全家人都不安生,顾青竹心中过意不去,放心不下嫂嫂自个儿在前头周旋,遂即起身换了件正式的裙裳,出去会一会李珠。
而李珠也不明白自己哪儿来如此大的精神,等了近两个时辰,无视掉一桌子的饭菜,浑然像个面对敌人打磨利爪的母兽,静待时机,想一举咬死对方。
终于,还真让她等到了。
六公主的脊背忽然挺的更直了,一手搭在桌上,对着顾青竹嘲讽道:“没想到啊,顾姑娘身子好的还挺快,终于舍得赏脸来见本宫了。”
“见过六公主。”顾青竹仿佛没听到她刚才的话,侧脸对程瑶颔首道:“嫂嫂快去休息会儿,这边儿我来招待。”
程瑶可不敢单独让她俩呆着,之前观礼顾青竹脸上划出那么几道口子,已是她这当嫂嫂的不称职,如若在家又被欺负,她真没脸和顾家长辈交待了,于是赶忙摆手说:“我又不累,你才是,不舒服就多在屋歇着。”
说她身子不适也不算托辞,约莫是伤口的愈合的问题,顾青竹这两日稍有低烧,尤其晚间明显,不过她平素底子好,并没甚不舒服的反映。
顾青竹还没张口,李珠看的心烦先不满上了,声音都提高了些:“贵府待客之道真是让人大开了眼界,本宫身为公主,让她留下招待还委屈她了么!”
顾青竹眼都没抬,一字一句道:“我顾氏以礼待人,待的是客,公主既没递帖也没通报,家中事务繁多,怠慢些情有可原,且我嫂嫂这几日不方便,在此陪公主多时,已是极为敬重了。”
在场的都是女人,一听便明白是小日子到了,实际上顾青竹不过顺口一说,寻个理由堵上李珠的嘴,程瑶心知她意思,就默默配合着摇摇头:“没甚关系的。”
李珠胸膛起伏了两下,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那便去罢!都出去好了,本宫有话要和她谈。”
正堂里伺候的丫鬟婆子都退了出去,李珠身边也只留下位贴身丫头,顾青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