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久只知道沈持要从梁寅手中拿走什么资料,但她不清楚究竟是哪方面的资料。
从沈持嘴巴里想必是问不出什么了,只能问梁寅。
梁寅艰难呼吸着,踌躇了许久,才同她说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原来,沈持要从梁寅手中拿的,是几本灰色的账本,当年常青集团在淮西市一家独大,sg那时也是要仰仗着常儒岭的,双方要合作,常儒岭必定会拿对方的软肋拿捏在手。
这是商场上的规矩。
sg当年没有这样的实力,陆博峣那时还有灰色生意在,常儒岭一查,便查到了这些账本,将它们控制在了手中。
常儒岭最终没和陆博峣做生意,可账本却一直留下来了,这些东西,一直都是陆博峣多年的心病,所以,常家落败后,他一直在想方设法去找账本的下落。
梁寅手上不止有账本,还有许多实验室的资料,当年常青集团的制药业务如日中天,许多实验中的特效药,迄今为止都没有人能复刻研发出来,那些数据,若是被拿走了,不知能创造多少价值。
常久听完了梁寅的描述,忽然也明白了,当年顾家为什么会带她去美国看病,应当也是冲着这些资料来的。只是后来,发现她没有利用价值,态度便三百六十度转弯了。
“给他吧。”常久知道这些东西的重要性,但若不给,是无法结束这一切的,“现在没有什么比你的命更重要。”
“我和他说好了,只要你把资料给他,他就放你走。”梁寅嘲弄笑了起来,“你觉得会么?”
“会。”常久笃定点头。
她决绝肯定的目光,看得梁寅眼皮跳了起来,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你和他做什么交易了?”
“我们两个人,总有一个要出去的,你出去了,我来找他才有意义,”常久放低了声音,同梁寅说,“否则我们两人都在这里,只能任人宰割。”
他们眼下真的没有太多筹码,常久这样孤注一掷保梁寅,也是在赌。
沈持不一定会信她。房间里有监控,常久也不能和梁寅说太多,她只是一再重复着,要他把资料交给沈持,要他独自出去。
无论梁寅怎么问,常久都不肯说他和沈持的交易条件。
如常久所想,沈持的确在客厅内看着监控,也将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们二人互相心疼、互相担心的模样,刺痛了他的双眼。
终于,他忍无可忍,关掉了显示器,大步流星走去了地下室。
推门而入,便看见常久给梁寅喂水的画面。
沈持目光阴鸷,走到了常久身边,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
常久的动作就这么被迫停了下来,她回头,便感受到了沈持身上的杀意。
“我说的话,你总是不记得。”沈持说,“我不喜欢我的太太和别的男人靠太近,懂?”
这占有欲十足的话,引人发笑,常久忍住了,梁寅却冷笑出声。
沈持的眉眼更沉,不知从哪里拿出了枪,对准梁寅的肩膀,扣动了扳机。
梁寅的肩膀立即被子弹打穿,一时间血液飞溅,常久只觉得眼皮上一热热流,抬起手碰上,便是触目惊心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