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沄年想等,等到尘埃落定的那一天,去见她不曾见的一切,由着心意去做她始终没有机会做的事——和身边这个人。
也希望,她们能看见那么一天。
过了好久了,直到她们都看不见自己放的灯了,景樆淑才问道:“许的什么愿,大小姐?”
“我啊,许的——许的……”翟沄年吊起话题好一会儿,才倏然笑了起来,说道,“那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景樆淑也不强求,只是很有耐心地顺了一下翟沄年的碎发,继续揽着翟沄年。
“现在呢?”翟沄年过了会儿没头没尾地问。但偏生某人就是很清楚她问的是什么以及想要的答案是什么:“我想,去我们以前去的那家糕点铺。”
翟沄年笑意稍稍一凝,那么一个瞬间里她甚至怀疑景樆淑是不是看到了她拟订的规划案。
“吃点什么?下午就没吃饭。”在景樆淑认真看着大堂里的越剧,只下意识跟着翟沄年上台阶的时候,翟沄年突然想起来她们下午是没吃饭的,所以拉了拉景樆淑的袖子问。
而景樆淑仍然很出神地看着台上,看水袖起落,听戏词咿呀。全然没有反应过来翟沄年问的话。
倒是不怪景樆淑,实在是翟沄年过于细心了,这里的布置和十年前一模一样不说,连此事台上演的曲目都一般无二。
——都是那曲《钗头凤》。
突然想起翟沄年很久没动过了,景樆淑骤然回神,眨了眨眼问翟沄年:“怎么了?”
翟沄年无语之中又觉有些好笑,她弹了一下景樆淑的额头才说:“恶人还能先告状啊,我这是看你看得挺入神的,那不想着让你多看会儿吗?”
景樆淑只当不知道翟沄年是故意安排的,她牵起翟沄年的手道:“走了,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座位都还是那吧?”
“聪明呢。”翟沄年唇边漾开了笑意。
窗边,景樆淑考量着如何摆放桌上各类极具地方特色而又摆盘极为精致的吃食,而翟沄年抬手推开了窗。
于是满街灯火阑珊像是落在地上的星星,又似是点点燎原的火光。在这一瞬间,都漫进了窗内,盈满了她们的眼睛。
“沄年。”景樆淑稍微推开些许自己的碗,抿了一口桂花茶,突然看向了对面的翟沄年。
翟沄年捧着茶杯,歪头看着窗外,突然又被景樆淑叫了回神,她收回视线道:“怎么了?”
景樆淑看翟沄年看了好一会儿,才又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没事,想叫叫你而已。”
“怎么,干什么亏心事了啊。”翟沄年笑着放下茶杯,半真不假地开着玩笑。
翟沄年毕竟也不是什么恋爱脑的人,不会真的因为喜欢而就对景樆淑一点理性的思考都没有。
虽然不能猜到具体,但翟沄年总觉得景樆淑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的。翟沄年不问,只是她相信景樆淑,相信她们。而且她也觉得,她可以等等,倒不急于非要捅破这层窗户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