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想了想道:“也不一定回宫里,我出降前就修好了长公主府,这回应当是住到那里去。”
“谁照顾额涅?”澜舟站起来说,“额涅有了小弟弟,身子正虚弱,怎么经得住长途跋涉?王府里还有太太和阿玛,北京府里有什么?叫额涅一个人孤伶伶的吗?”
婉婉眼前浮起一室静谧,她在豆灯下独坐的凄凉场面,不由鼻子发酸。嘴上却要敷衍:“没关系,铜环和小酉她们都在,她们会照顾我的。我以前在宫里也是这样生活,一直待了十六年。现在回去一阵子,不久就回来的,你们要听话,好好孝顺太太和阿玛,别惹他们生气。”
澜亭吞吞吐吐了半天才道:“反正儿子闲着,儿子陪额涅一块儿上京吧。”
他这话一出,令澜舟意外,看这兄弟平时只爱玩儿,紧要关头竟然那么讲义气!
澜亭眨巴着眼睛看婉婉,“额涅,您的意思呢?”
所以是自愿当质子吗?婉婉招手让他过去,在他的总角上抚了抚,“好孩子,和你哥子一块儿好好读书,这是最要紧的。紫禁城原就是我的娘家,我回娘家去,还有人吃了我不成?”
澜舟涨红了脸,“亭哥儿说得对,咱们兄弟陪额涅一块儿上京城。”
婉婉感到很安慰,但依旧说不必,转过头,悄悄擦了眼泪。
不能长时间打搅有身孕的人,怕她会累。澜舟拉着澜亭出来,走在傍晚的嬿婉湖边上,心情一落千丈,“狗皇帝,将来落到爷手上,爷一定宰了他。”
澜亭沉默不语,隔了半天说:“我刚才和额涅表忠心来着,额涅会感动吗?可以让我妈回来了吗?”
澜舟愣了下,对他的敬佩顿时化作了一团青气,“你盘算的是这个?”
澜亭嗯了声,“我想我妈了。”
澜舟狠狠剜了他两眼,“你去和阿玛提一提吧……”
澜亭兴奋得两眼发光,“阿玛能答应吗?”
“要是你不怕被打折腿的话。”
这个时候想那一出,没准儿真害得他们的母亲今生今世回不来了。长公主不过回京省亲,就算扣押,好歹也有个年限。阖家正愁云惨雾呢,他想着让他妈回来填缺,真是不要命了!
哥儿俩推推搡搡从垂花门上出去了,天渐渐暗下来,婉婉坐在窗前发愣。铜环不住劝她:“殿下回床上躺着吧,别把事儿想得那么坏,兴许皇上就是想您了,没别的。”
她低下头轻声喃喃:“想我了……以往在宫里,也不常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