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把它系上的由希子,突然心中若有所动,拿起腰带坐在了桌案前。
仿佛一片柔柔的金箔一样,华美的腰带自由希子的膝头垂落。由希子的手指细细地抚过那些纹路,金丝织就的波纹在她指尖流转,最后停留在血腥的边缘。
由希子凝视着那湿漉漉的血顺着金线和布料的纹路渗透开来,突然温柔地笑了。她捻起暗红色的丝线,开始在灯下一针一线地顺着鲜血浸透的纹路刺绣。
血色浅淡的地方,由希子绣以云絮一般挑起的细细的纹路,仿佛绒毛一般细腻。渐渐地向着血色更深的地方,便绣上细密的暗纹,使丝线的颜色和血色相得益彰。到了更深的地方,鲜血将布料染成了黑色,只能覆盖一般重重叠叠地一针针地绣上浮雕般华丽的明纹图样,这样才显得不那么违和。
这样一针一线,由希子要将这条腰带施以重工。到处都是血污,可她什么都不管。夜色已经很深,眼睛酸胀起来。耳边似乎有嘈杂的人声,叫喊声混杂着狗吠回荡在街角,却也听不确切。由希子昏昏沉沉之中,手中并不停歇。
然而这不重要。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只知道这条腰带从此以后便是属于她的腰带了。那便是她的命,她的爱,她的罪。
不知何时,眼泪自由希子的眼中止不住地滴落。晶莹的泪珠一滴滴地滚落在金色的华美腰带上,很快浸透消逝,只有那一片猩红的血色,变得更加浓郁深重,渐渐地浸染开来。一切无可挽回。
可她仍不停止。她脸上带着微笑,可却忍不住哭泣。倘若一切皆是命中注定,为何我此时仍不能自己?
一切都已结束,我本该心满意足。只是我实在不明白,我命何至于此?我爱何至于此?我罪何至于此?
不能释怀。
针针线线,细细密密,哀婉久绝。
然而爱细密如丝线,罪如血色,命途多舛,绵延不尽。
当第一缕晨光照耀在窗棂之时,精疲力竭的由希子倒在桌前,手中是终于完成的腰带。她的脸上仍旧带着笑意,而泪已流尽。
腰带上触目惊心的鲜血也已经干涸,只剩下那细细密密的针脚,绵延不绝的纹线,连同那寓意吉祥的花纹,深深浅浅地点缀在金色的名古屋带各处。实为美绝。
然而太阳升起,店铺的们被粗暴地砸开,喧闹的人声充斥着店里,货架上悬挂着的各色鲜丽的华美绸缎被胡乱地扯落在地。由希子站起身来,看了看昏睡不醒的朝美的脸,微笑着站起身来,在镜前细细地系上腰带,最后整理衣襟。
工作间的门也被砸开。随后岛川由希子以杀人凶手的身份被捉拿归案。半个月后即发配琉球。
”然后呢?“千代问道。
”然后的事情还是藤野最清楚。据说是商队在河边发现的。那时候她完全没知觉了,身上都是血,把衣服都染得变成了红色。”怜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