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一边,开始看里面夹着的几页纸。
几乎一打开,她的眼眶就蓄满了眼泪。
提按、转折,回锋,还是她熟悉的。
这是爷爷的字迹。
她记得爷爷去世前的那一周,秦伯每天都到医院看望,这些,一定是那时候爷爷交给他的。
秦伯,是秦伯。谢晓风想冲出去,找秦伯问个明白,就在这时,房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她抬起头,廖介川和秦伯已经到了门口。
他们都在看着她。
刹那间,四周全静了下来。
谢晓风眼里的泪水止也止不住了,目光紧紧地盯在秦伯的身上。
廖介川看清她的异样,眉心拧着,“你怎么了,风风?”
他话音刚落,谢晓风抓起手边他的衣服,狠狠甩在地上,声音狠厉:“秦伯,你疯了吗?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交给他?为什么?”
秦伯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这些东西的存在。
“风风,”廖介川要走过来。
“你给我滚开!”她面向秦伯,又开始咆哮,“你说啊,为什么?”
雨似乎已经停了好久了,太阳拨开厚厚的云层,露出脸来。
廖介川抄着口袋,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透进来,逆光中他的表情看不清晰。
他只是看着她,默了片刻,然后,又径直走了过来,“够了,风风,别冲着秦伯大呼小叫。”他一边说,一边掏出手帕给她擦脸。
谢晓风很用力地推开他。
“廖介川,你少管闲事,你最没资格在这里说话!”
她喉咙发干。“爷爷,爷爷。”她僵硬地复诵。“我是亲眼看着爷爷在我面前咽气的。”
她紧紧地盯着廖介川,“他病重的时候,我给你打过电话,打了好多个,好多个……”
谢晓风抬了下眼睛,拼命想将眼泪憋回去,“可是,你没有接。我去你家,大门上的锁都快生锈了。看着自己的亲人在自己面前死去,那种感觉你也知道啊……那时候,你可知道我又经历了什么?我连爷爷都不敢告诉……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我好害怕啊,我多想你能及时赶过来,你来了,我就不那么害怕了……我就有勇气了……”
“那时候,我的阿川,你又在哪里呢?你可知道我一直在等你?”
所有的话,一瞬间全部堵在了喉咙口。
谢晓风说不下去了,她怕自己再说话,会忍不住放声痛哭。
想起爷爷,她又泪水盈眶。是她的错,她的错,她的错。她不该因为廖介川的抛弃痛苦伤心而忽略了她唯一的亲人,她太自私太不孝了……
所以,这些年,她恨透了自己,恨透了廖介川。
“风风……对不起,我没有想到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真的……对不起……”
廖介川的声音很小,甚至带着几分哽咽。
他不住地说着“对不起”,眼眶开始泛红。
可是她心里还是堵得慌啊,难受得好像快死了似的。
她倏地转身,抄起柜子上的鸡毛掸子,就对着他疯狂地挥过去,“廖介川,你离我远点,我不要再看到你!”
手里紧握的鸡毛掸子,狰狞着面孔,像极了一只血脉贲张的公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