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晓风没想到会再次见到老朋友。
第二天开会回来,她办公室的座位上,背对她坐了一个人,长卷发,白皮肤,外国人。
她顿了顿,还没喊出对方的名字,对方转了一下座椅,转过脸来,咧开嘴对她笑得灿烂,“surprise!”
瑟蓓娜。
该怎样定义瑟蓓娜呢?知己、闺蜜、救命恩人。在德国时,瑟蓓娜经常跑来看她,帮她照顾不到两岁的安安,如果那次不是瑟蓓娜恰好发现,可能,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瑟蓓娜一行的访问只有两天,行程有些短暂。
最后一天是提前结束的,瑟蓓娜开心地又跑来办公室拥抱她,亲吻她,然后牵着手,聊天叙旧。
瑟蓓娜随性自然、热情如火,不像廖介川,给人冰冷的金属一样的印象。她的身上总是洋溢着朝气和快乐。
瑟蓓娜自学中文已经十来年,说起普通话来几乎没有口音。因此她们走在大街上时,人们看到这个外国姑娘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大声谈笑,便会多看两眼。其实在德国,学习中国话的人不在少数。
两人逛着,想找个地方吃饭,进去之后,才醒悟这是一家日本餐厅。
瑟蓓娜想出去:“来到中国,进日本餐厅,太奇怪了。”
“体验一下也不错。”
正说着,一个穿着传统和服的女服务生朝她们鞠躬行礼,瑟蓓娜和她用日语交谈了两句。接着服务生领着她们上了二楼。幽暗的走廊两边,是日式推拉纸门。
榻榻米小包间很清净,让人心里舒畅。瑟蓓娜点了清酒,给她要了清水。
出于爱国情怀,谢晓风几乎没进过日本餐馆。瑟蓓娜喜欢尝试新奇的食物,对中国美食有着独特的兴趣,八大菜系,她几乎都有涉猎,对川菜情有独钟。她在德国教书,假期里都是背着包全世界到处玩、到处吃,这种生活方式让人羡慕不已。
记得有一回,瑟蓓娜路过这里来看她,步行街上有卖皮蛋的,瑟蓓娜一下子买了好多送给她,还动作熟练的剥了一个给她,连说好吃好吃。谢晓风知道歪果仁很多讨厌皮蛋,所以她当时对瑟蓓娜超一般的舌头很是惊讶。
记忆里,廖介川也很讨厌皮蛋,凡是放了皮蛋的菜、粥,他碰都不碰,所以,冬姨的餐桌上,从来没有家常的的皮蛋系列的粥。
有时候,谢晓风觉得,自己就是廖介川手心那颗皮蛋,明明恶心的要命,却还假装喜欢强迫自己咽下去。
这里还点了熏香。谢晓风闭着眼,嗅着弥漫在空气中的袅袅香气。她闻到了玫瑰,茉莉,还有薰衣草的味道……
“送给你,wendy。”瑟蓓娜递过来一样东西。
玲珑剔透的水晶球音乐盒,湛蓝的天空,小女孩躺在低低的云朵上,她的周围是一片缤纷的花海。按一下按钮,梦幻的旋律轻轻飘来。
“久石让的《天空之城》?”谢晓风戳了戳那个音乐盒,“干嘛选这么伤感的音乐?”
女服务生端来酒菜,在簟子上跪下来,恭敬地奉上。
事实上,两个人都没有食欲,瑟蓓娜调皮一笑:“怀旧啊,怀念一下我们曾经的友谊。”
说完,瑟蓓娜托起下巴,认真看着她,“我来时去看过章,章好像不太乐意回国。看得出,他内心是希望你能主动回去。”
“我知道。”她点点头。
“wendy,他已经等了你很多年。”
“是。我们之间有过约定的。”谢晓风按了按钮,音乐戛然而止,“第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