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被自己错过了。再然后,耍点手段,他便知道了许多东西,一些他不该知道的东西。
他要找到她,其实真的很容易。
他太了解她了。
她还是太念旧,洋槐镇、老宅、秦伯她终究舍不得断了联系,就像她始终舍不得抛弃雪球。
他站在已经苍老的秦伯身边,看他拨着那个号码,那时他的心是涩着的……他怕那头不是她的声音,怕已经成了空号。
当然,她最后回来了。
原来她已经回国,躲在她爸爸妈妈曾经生活的城市。他听到了她临走时告诉秦伯的话:老宅这里她永远不会再回来。
第五年春天,他放下手里的工作,跑到俏江南会所二楼独坐。
坐在临窗的沙发椅上,看着对面小区的长凳上坐着的人。
女人已经不再年轻,但看起来还是那么漂亮精干。小女孩眨着眼睛,调皮地绕着她的膝盖转来转去,偶尔张开嘴巴去咬她夹过来的饭。她拿了餐巾,伸手过去,不知说了句什么,孩子捂着嘴巴笑起来。女人抱起她坐在椅子上,小女孩的小短腿,悬在半空,在桌子下面轻轻地摇着……
他往往一边嫉妒成狂地看着,一边听着小梅念着私家侦探送来的报告。
她的生活作息很规律,早上六点半起床,心情好的话会去广场遛狗,八点准时上课,中午会在食堂或者外面用餐,下午五六点回家之后基本上就不再出来。
这种变态的监视,竟然让他产生一种满足感。
他们离得很近了。他的女儿,还有他的女人。
这一年,她的生活里总算没有了章景迁。
他回忆里的他的女孩,已经成为一个母亲。他知道,她从小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女孩,明明带着点任性的倔强,偏偏身上有股温婉的气质作为伪装。
即便是七年后与他蓦然重逢,她也能心平气和地与他握手言谈。
他费尽心思接近了她身边所有人,费尽心思走进她的生活。
那天安安扑入他的怀里,他看到她生气的样子,还是像以前那样不自觉的咬住下唇,很熟悉,之前在爷爷家里,她也有过这样发急的时候。生气起来眼睛瞪圆,格外的亮…她的身上有一股清新的皂香,那是他想念的。
中秋那晚的酒席,散的有些晚了,他听着一个老总给自己家里的一双儿女打电话。突然想起,自己本当也是一家三口团团圆圆的,可他为什么活成现在这个现状?他该去怨恨谁?他自己,还是那个很少见面的外婆?
他站起来,坐下来,站起来,又坐下,终于明白自己到底想干嘛。他想打电话。他把手机放在耳朵边上,安静地等人说喂。
可是打不通,她一定把他加了黑名单。他无来由一阵恼怒,又想跑去见她。
她以为他喝醉了,允许他在她家里又吃又吐,包容着他的无理和无赖,可是到最后,她真的把他独自抛下了,不再管他。
那种感觉真的很悲凉。
小梅来接他时,她已经睡着,小梅扶起他时说:“boss,她真是个心狠的女人。”
他唯有苦笑。他已经不确定,七年时光后她对他是否余情未了,这中间隔了一个章景迁,或许,还有别的人。
可是,无论她还爱不爱他,他只想让她呆在他身边。
他想着要将她步步围困,筑起藩篱,逼她就范。即便,她还爱着别的男人,他也在所不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