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有想过,廖介川这么快就戳破了这个秘密。
许多年前,透过医院育婴房的玻璃窗,谢晓风凝望着刚出生的的孩子,那么小的脸蛋,挥动着柔弱的小胳膊小腿,无助地张着小嘴哭喊。
学会的喊的第一个词,是“妈妈”。然而,谢晓风知道,以后的岁月里,她再也无法听到这个世间最美丽的称谓。
那时她还不够坚强,觉得世间所有的委屈都积淀在她一个人的身上,爸爸死了,爷爷死了,妈妈不要她了,就连她的廖介川都背叛了她离去。
她还剩下些什么呢?
淋浴下,谢晓风看着猩红的血凝着水渐渐绘成了一个瑰丽的图案,那时,她就像此刻这样抱着自己,任凭水流声将她渐渐淹没。
蹲的时间长了,双脚有些发麻,谢晓风站起来继续走下去。
雨滴砸在伞面上砰砰的,一时之间,她的心也跟着怦怦地跳,后来才分辨出那是心口在疼。
走了好长时间,雨势才渐渐小了起来。
一辆汽车从前面开了过来,远光灯照得谢晓风一阵晕眩,车子潇洒地从她的身边擦过去,溅起路上的一滩积水,然后溅到她的衣服上。
鞋子里又浸了水,走起路来晃晃荡荡的,谢晓风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摔倒。幸亏酒店提供的是那种老式的长柄伞,她合上伞,拄着它当拐杖。
不知道什么原因,刚才那辆车突然掉过头,又开了回来,然后,挨在她身后不远处,慢悠悠的跟着。
谢晓风正觉得纳闷,车里探出了赵良帅的脸。
“嗨,谢疯子——”
赵良帅透过车窗认真观察了她一会儿,还是一上来就挖苦人:“哎哟我去!姓谢的,这副鬼样子,怎么活像被人轮……奸了一样?”
谁实话,谢晓风真心不想在这里碰到赵良帅。她知道现在自己头发乱了,眼睛红了,身上也湿哒哒的,肯定好不到哪去。
可她心里存着气,想把这股气发出来。
她顿住脚步,冷冷地瞥了赵良帅一眼:“我怎样,你管得着吗你?”
这次赵良帅没有跟她杠下去,“要不是看在我妈的面子上,我都懒得搭理你。”赵良帅把车停在路边,打开车门,懒洋洋的,“谢小姐,天黑路滑,请您上车吧!”
赵良帅一身正装,没系领带的衬衫前露着大片胸脯,身上还飘着女人的香水味。谢晓风心下有些别扭,摇摇头:“谢谢,我的鞋子已经湿了,怕弄脏了你的豪车。”
她伸出手,“请你把手机借我用一下可以吗,我想给朋友打个电话?”看赵良帅没动作,她又保证说,“放心,我还不至于偷看你的隐私。”
“为什么我每次遇到你,总没好事呢。”赵良帅哼哼着,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谢谢。”
“谢什么。小爷我向来以德报怨。我可不是那种小气的人。”赵良帅说着,随手又抛给她一盒纸巾,“擦擦吧。”
谢晓风接过去,擦了擦头发上的雨水,没好气地说:“那就请赵先生再大方一回吧!我又冷又饿,麻烦你把外套脱下来给我,然后给我买点吃的。我会感激不尽的!”说完,她应景的打了一个喷嚏,恐怕要感冒了吧。
“喂——谢疯子,”赵良帅听了,仿佛受了极大的侮辱一样,“你现在落难了,我在搭救你耶!你说话也太不客气了吧?……”接着,他从鼻子里哼笑一声,“算了,你这个女人,好像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共同话题。等着吧你!”
抱怨归抱怨,赵良帅还是脱下衣服扔在谢晓风怀里,不情不愿地下了车。
谢晓风倚着车门给沈绣打了个电话的功夫,赵良帅就回来了,然后递给她一盒牛奶。“路边冷饮店随便买的。不用谢我!”
谢晓风喝了一口,竟然还是热的。大概赵良帅见她冻得发抖,人道主义爆发。
灯光透过路边绿化树的影子,轻柔的拂照在赵良帅前额的刘海上。谢晓风看了他一会儿,不由冒出一丝感动,吸了吸鼻子说:“赵良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