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的风马旗被呼啸的山风吹向天空,你站在马上,像他教你的那样,把那面旗射向彩旗山顶,飘在所有经幡之上。
风一吹,彩旗飘扬。
你把你的名字在旗面上写了十几遍,圈成一个圈,把他的名字圈在里面。
那是他第一次拥有属于自己的、满满登登的彩旗。
你说:这样风再吹起来,就有它为你祈愿。我也会为你祈愿,每时每刻,成千上万遍。
小岛,你在他的世界里是闪闪发着光的。
在贝尔蒙特,只有年纪小的伽伽们才需要被保护起来,被疼惜关爱。
但在你心里,他才是最需要被疼惜的那个。
你给了他太多太多的第一次。
第一面彩旗、第一株风信子、第一座不是蒙古包的房子,还有第一个家。
虽然那座房子到最后也没有盖成,彩旗慢慢褪色,花也早已枯萎,但七年前的那个夏天,依旧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是这些过往支撑着他,追随你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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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讲完了。
感觉写了很久,但只不过几个月的时间。
里面有很多连你都不知道的细节,我想我已经不用任何证据来证明我的身份。
但你一定会怨我。
既然我就是阿勒,为什么七年过去了都不对你坦白?让你一直陷在痛苦中不可脱身。
真的很抱歉,小岛。
这是我唯一无能为力的事。
我同样厌恶自己的伪装,痛恨自己在你面前的所有隐瞒,每当你就差一点点就发现真相又被我卑鄙地遮掩过去时,你无助又茫然的眼神都让我心痛。
我很想把你抱进怀里,向你坦白一切,告诉你万事有我,告诉你不用再孤身一人。
可是不行。
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无法破解的死局。
当年你离开之后,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我没有联系外界的渠道,不知道曼约顿在地图上的哪个角,辗转数日终于托人给我找来一份你的城市的报纸。
报纸的头版头条印的就是你在你的签约仪式落成当天,被人一脚踹到台下。
那个瞬间,我真的很恨我自己。
恨我无能为力,恨我不思进取,恨我二十年来懒惰无知,偏安一隅,只知道躲在草原上无为度日,却从没想过我的身份与你相差如云泥,我根本没有资格站在你身边。
如果我是个稍微有点担当的男人,都不该让你一个人去面对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