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使劲眨了眨眼,看李泰的头上有几根白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细一看就是有那么四五根白发,都长在头顶心的位置。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长孙无忌扯着他的胳膊,说道:“你低头。”
李泰听话地低下了头,长孙无忌拨了拨他头顶的发丝,发现可不是白了四五根那么简单,头顶心足有小指粗那么一绺头发都白了。
长孙无忌就两天没上朝,才两天没见,他的头发怎么就白了这么多?
长孙无忌疑惑又心疼地问道:“惠褒,你头发怎么白了?”
“少白头这回事自古有之,不足为奇。”李泰缓慢地抬起头,扯出一个生硬的近似微笑的表情。
“别动。”长孙无忌抬手捧着他的脸,定睛细看他的脸,发现他的眼角发红,眼睛里大量的红血丝,面容也没有了光泽,脸色发黄。
“惠褒,你这脸色也太差了,你不会也生病了吧?”
“多谢舅父关怀,我没事。”李泰摸了摸脸,自己都能摸出来脸瘦了一圈:“就是这两天没睡好而已。”
这两天?长孙无忌是才收到皇帝的急诏,进宫来才知道皇帝病了的,御医只说了皇帝的病不容乐观,也没说皇帝什么时候病的,难道是三天前就病了?
长孙无忌直接问道:“你阿爷什么时候犯的病啊?”
“就前天”李泰说着一眨眼,眼泪就滴了下来,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不睡,眼睛早已干涩难耐地疼了。
“惠褒”长孙无忌伸手把李泰扯入怀中,搂着他一下一下地拍打着他的后背:“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最大的孝道是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嗯,我理会得。”李泰就势伏趴在长孙无忌的肩上,无声地抽泣了起来。
自从穿越过来,李泰的神经一直绷得很紧,时刻都处于要绷断了的状态,当上太子也没能松一口气,不用跟兄弟们斗法了,立刻就投入到朝政当中去摸爬滚打。
老爹让了权,整个天下有百分之八十的担子,压在了他一个二十岁孩子的身上。
在现代社会他才是一个大学没毕业的年纪,在大唐二十岁怎么都不能算是孩子了,何况他头顶五色珠、身穿蟒龙袍?
太久太久没人拿他孩子一样的哄了,长孙无忌一个动作一句话就让他破了防。
李泰好歹的他光哭不出声,李治就不一样了,哭得天崩地裂的,差点把李世民给送走。
话说李治被舅舅吼了一句,一跺脚就跑出了太子书房。
李治有个外号叫“小瞎”,走路从来不会好好看路,门、柱子、墙都是他的障碍物,哪天都得或轻或重地撞几遍。
这带着怨气跑出来的,刚出门没两步,就要回身骂舅舅,结果嘴还没张开,人使劲一蹿,撞到了廊下的红柱子上。
李治这神操作也是没谁了,跳起来往柱子上撞,柱子也是万万没想到还能有人这么干啊,它也是没来得及躲,李治结结实实地撞了个实惠的,这一下可给他疼麻了。
在太子书房门口,他又不敢声张,这事让谁知道了谁都得骂他,总不能骂柱子吧?
这口恶气要是不出,晋王殿下的肺子都得憋炸,于是乎他一声令下,坐上轿子就奔紫宸殿去了。
“阿爷~阿爷啊~”李治进院就开哭,人没到,哭声先进屋了。
李世民刚打发走了李靖和房玄龄,正得意地跟陈文炫耀演技,呃不,回忆刚刚发生的事,忽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唤声传来,就像是奔丧的调子。
陈文抱着拂尘,赶紧把脑袋往胸口里藏,肚子里鼓泡的想乐,也不敢真的笑出来,只能在心里暗暗地腹诽,这爷俩真是绝配,老子能装病,儿子就能哭灵。
“这个混账东西,大白天的,嚎什么嚎?”李世民边说边穿靴子,他刚站起来,李治就哭着朝他跑了过来。
看李治半闭着眼睛、咧着大嘴,小胳膊抡得跟风车似的朝自己扑奔而来,李世民感觉有点好笑又很感动。
或许是自己装病,呃不,真病了的消息传到了李治的耳朵里,他大概是又急又怕,心里承受不住就哭了,若不然他堂堂一个亲王,什么人能把他惹到这么疯嚎?
“行了!”李世民故意板起脸,说道:“阿爷这不好好的吗?你哭什么哭?”
“阿爷!”李治跑到近前,“噗通”一下跪倒,抱着李世民的大腿就往他的龙袍上蹭鼻涕,呃不,痛哭流涕,对,是痛哭加流涕,一共两个动作。
“起开!你没完了?跟你说我好好的,好好的,你哭什么?”李世民甩了一下腿,甩得李治跟着晃悠了一下,却并没有甩开。
“舅舅打我!”李治使尽力气地喊了这么一嗓子,然后就开始玩命地哭上了,眼泪不能说没有,反正不仔细看是看不清楚。
嚎啕大哭嘛,大哭算不算咱不知道,嚎啕确实是嚎啕得挺卖力气。
“你好好说话!”李世民怀疑自己听差了,一脚甩开了李治,李治被甩得趴在地上,他就手推着地嗷嗷大哭,哭得李世民特别闹心,猛的一声暴喝:“别哭了!”
李治不敢哭了,使劲地憋着,憋得直打嗝。陈文赶紧上前去扶李治,李治赖在地上不肯起来。
陈文年纪大了,硬币拽也拽不动,他转头对李世民说道:“陛下,晋王都哭抽了,你看他手都是凉的。”
李世民刚要发脾气,听陈文如此说,心又软了下来,耐着性子蹲在李治面前,好声好气地问道:“你刚才说你舅父打你,他为什么打你?在哪儿打的?怎么打的?”
“就在我二哥书房里间,他啥也没说,就打我打我”李治一抽一抽地说着话,陈文一直腰,别在腰间的拂尘碰到了他的左臂,他“嗷”的一嗓子叫疼,右手急忙按住了左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