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太阳烤得石头都要裂开,树叶都打了卷儿,天边几片薄云无精打采地飘着。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停!”李泰大喊着一挥手,站在他身边的陆清晃了晃手中的三角旗帜,正在训练的士兵立马停了下来。
“二郎,”陆清微侧身,轻声地问道:“是看出哪里不对了吗?”
李泰抬头看了看遮在头顶上的大伞,自己穿着丝罗单衣,站在这阴影之中,身旁身后各有一人给打扇,犹自热得难以忍受。
那些士兵穿着皮甲训练,可怎么受得了?
李泰就站在这里看着都看不下去了,他心疼地说道:“天太热了,让他们错开最热的时辰训练。”
陆清闻言缓缓地说道:“二郎仁义,可是在战场上吃不得苦是要送命的呀。”
“中暑也是会送命的。”
李泰定定地盯着下面的士兵们,没有看陆清一眼,坚定地说道:“训练是为了拥有更好的体魄,不是一味加大消耗,突破身体极限的摧残。”
“二郎爱兵如子,是将士们的福份。”陆清转过头也默默地看着散去的士兵们,训练场很快就变得空荡荡的了,几千人瞬间就只剩下了不到十个人。
李泰转身到营帐里慰问士兵去了,陆清自然是紧随在他的身后。
大部分的士兵皮肤都晒伤了,脸上的皮都能成片的揭下来,皮甲里面的衣服全都淌成线的滴汗。
李泰派人就近采集能用得上的草药,该敷的敷、该涂的涂,又吩咐给大家熬点解暑的汤水。
在各个营帐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看到训练场上还有一个人在练枪法,一杆长枪使得神出鬼没。
李泰远远地看了一会儿,问道:“那人是薛礼么?”
陆清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是他。”
“这么远你能看得清?”李泰模模糊糊地看那人的身形有点像薛礼,他穿得和普通士兵一样,根本看不清五官轮廓。
“他的枪法独一无二,我认得准。”陆清看得心痒难耐,便对李泰说道:“二郎,我想下场陪他玩会儿。”
“那就去呗。”李泰正好没什么事,他便跟陆清一起朝薛礼走了过去,他笑呵呵地说道:“我还真想看你俩争个胜负出来。”
“那不用争,他赢了。”陆清得意地昂起头,十分得瑟地说道:“我是将军他是兵,我跟他站在同一个擂台上,他就已经赢了。”
李泰扭过头,斜眼盯着陆清,轻笑一声:“命运是个琢磨不定的东西,你就说得准你永远是将军,他永远是兵?”
“那不能。”陆清很轻松地笑着:“不过他立越大的功、做越大的官,就越说明我眼光不错。”
“这倒是真的。”李泰笑吟吟地往前走着,离薛礼没有多远了,李泰站住了脚:“我就在这儿看着,看看你俩谁的枪法更胜一筹。”
“好。”陆清加快了步伐朝薛礼走去,薛礼也看到了他们,他放下枪,整了整衣襟,迎了上来。
与此同时一个小厮骑着马朝这面跑来,很快跑到了近前,他翻身下马,朝前又跑了十几步,来到李泰面前,抱拳一揖:“太子殿下,苏将军和将仕郎请太子殿下回营议事。”
议事比看热闹重要,李泰就想看看陆清和薛礼一决胜负,这么个朴素的愿望就这么无情的破灭了。
陆清和薛礼也没比成,见李泰骑马走了,生怕是有什么急事,他俩也没了比试的心情,陆清带着薛礼急匆匆地赶到营帐。
营帐之内静悄悄的,侍卫进去报一声,陆清和薛礼得到允许之后,双双走进了营帐。
帐里就只有三个人,李泰坐在主位,眉头微皱,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苏烈规规矩矩地坐在左下手处;李淳风微眯着眼,不紧不慢地摇着那把金箍玉柄孔雀扇。
议什么事议得这么安静?陆清和薛礼脚步放轻,慢慢地走到书案前,躬身一礼:“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都坐吧。”李泰没等陆清开口询问,就直接对他说道:“薛延陀在漠北伏击了李思摩,李思摩直接带领着十余万人逃回了长城以内,你觉得这事正常吗?”
陆清有点吃惊地抬起头,满眼的不可思议就回答了李泰的问题。
这事无论起因、经过还是结果都不正常,无一处不是疑点重重。
论起因,薛延陀想打东突厥是一定的,但这个时候出手是不合适的,李思摩是奉命前去东征的,你平时打他也就是薛延陀和东突厥之间的冲突,你这个时候打他,那就是在打大唐的部队啊。
李思摩你可以不放在眼里,大唐这俩字你敢不掂量掂量吗?
论经过,李思摩遇敌不战、直接就逃,他手底下足足十余万人,至于怯敌到如此地步吗?
陆清手底下有十个人也敢开战,他回头看了一眼苏烈,不用问,那是自己一个人也敢开战的家伙。
陆清扭头问了薛礼一句:“如果你是李思摩,给你多少人,你敢跟薛延陀正面交锋?”
薛礼毫不犹豫地回答:“遇敌即战。”
论结果,薛延陀本身就比东突厥的实力要强大,又是伏击战,这不来个全歼都够窝囊的,李思摩是怎么全须全尾地逃回长城之内的?
“薛延陀不该干这么不理智的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既然出手了,就该消灭至少重创东突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