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数秒面带微笑的凝视,区区一瞬恭谨礼敬的揖首,匆匆一刹干净利落的转身,陆清潇洒的背影在李泰的注视中渐行渐远。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二郎。”云海一声轻唤,打断了李泰的思绪,李泰看他一眼,他低头说道:“马已备好。”
“哦。”李泰一直站在原地发呆,他本打算找房玄龄和魏征商量如何拦住老爹东征,现在看来东征已经是势在必行了,那就商量一下如何拦住老爹御驾亲征吧。
说实话李泰不想亲临战阵,不是害怕危险更不是害怕吃苦,而是他对自己的指挥作战能力有着清醒的认知,他就是一纯外行。
外行指挥内行,没个不出乱子。
李泰知道自己亲自挂帅出征未必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自己就算是去,也只能是挂着元帅名头的一个傀儡,自己能做个好监军就算不错了。
但是如果老爹非要御驾亲征的话,那就说什么都得去了,李泰不能接受老爹在战场上卖命,而自己在富贵窝里安享太平。
他希望是父子掌朝、将帅出征,再不然就是老爹在朝、自己出征,他最后的底线是父子同去东征、雉奴监国。
李泰骑着汗血宝马慢悠悠的走在街上,摊上个固执己见的爹,真是让人头疼,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力感。
他相信什么事都有解决的办法,他一直以来都有种智珠在握的沉稳,这一次面对李世民的蛮不讲理,他才发现自己好像拿老爹一点办法都没有。
讲理这条道没了,他眼睛一瞪不讲理了;讲情这条道也走不通,他和李承乾俩人绑一块也就换来他被骂一顿,李承乾还挨了一脚。
李泰只有向群臣求助,没想到老爹谁的意见都不听,就认准御驾亲征这一条道了。
李泰万般无奈出宫来找房玄龄商量对策,看看怎么才能劝得动老爹,这一路上他反反复复的打了好多遍腹稿。
到了梁国公府,他就开始滔滔不绝的展示他的口才,房玄龄就笑而不语,静静的听着他说,还时不时的示意他喝水。
李泰实在没啥可说的了,房玄龄还是不搭茬,他只好问了:“明天早朝新罗使臣一定会上殿的,我阿爷要是一口应下来,可怎么办啊?”
新罗使臣必然会向大唐皇帝求救,李世民要是一激动拍胸脯给打个包票,来两嗓子豪言壮语,御驾东征这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房玄龄微微一笑,淡淡然的吐出四个字:“孝不如顺。”
“呃?”房玄龄一下把李泰给整不会了。
房玄龄的奏章,李泰看过,那写的绝对文采飞扬,把皇帝好一顿批评,虽然用词委婉,但态度坚决,他明明是死活都不同意东征的,怎么这会儿变了风向呢?
李泰细一琢磨,对房玄龄而言太子重于天子,他有这样的想法也不算奇怪。
要上战场的人是自己的爹,不是房玄龄的爹,他可以不在乎,自己不能不在乎。
礼貌又从容的走出梁国公府,李泰决定还是去找魏征商量吧,毕竟魏征才是真正忠于这个时代的老臣,君主在他的心里应该是重于太子的。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李泰到郑国公府以后受的待遇跟梁国公府也差不多,就是他一个人卖力的表演单口相声,魏征笑眯眯的欣赏。
李泰说得自己汗都浸出来了,看魏征这表情跟房玄龄一样一样的,让他心很没底,他只好单刀直入的问道:“魏公,你何以教我?”
魏征笑呵呵的看着李泰,慢慢悠悠的吐出八个字:“各司其职、各尽其责。”
“呃?”李泰又懵了,魏征说话果然是不客气。
房玄龄说孝不如顺,是告诉李泰应该顺着皇帝的意思来,而魏征说的则是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看李泰变了脸色,魏征笑着点了点头,又解释道:“天子要做什么是天子的事,进谏是臣子的事,你又何必着急呢?”
李泰尴尬的笑了笑,不用说这么明白,各司其职、各尽其责这八个字还听得懂,他躬身一揖:“多谢魏公指点,受教了。”
没想到魏征也会是这样的态度,李泰骑着马走在回宫的路上,心里不住的思量,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吗?
李泰前思后想,明明现在不是东征的好时机,而且老爹亲自出征也没什么意义,自己怎么就不该劝了?
从感情上说,李泰舍不得老爹出去征战,打仗不是闹着玩的,他已经不年轻了。
李泰拧着眉头,正在胡思乱想,忽然看到李承乾和一个突厥人站在街边说话,他一拽丝缰缓缓的朝他们走了过去。
李承乾也看到了李泰,他摆了摆手,那个突厥人便退了下去。
“哥。”李泰笑盈盈的看着李承乾,问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李承乾回手指了一下天和酒楼:“有人要请我吃酒,我看你过来了,就把他打发走了,这酒你请我吃吧。”
“这也能赖上我?”李泰抬头看看天和酒楼,无奈的一笑:“好吧,酒我请你吃,你得帮我再劝劝阿爷。”
李泰翻身下马,跟李承乾一起走进天和酒楼,酒楼掌柜的正在柜上倒酒,抬头见他们俩走了进来,心头一个激灵,酒洒了一柜台。
他绕出柜台,慌慌张张的朝李泰躬身行礼:“拜见太子殿下。”
李泰没有理会他,哥俩抬腿就往楼上走,看着他们俩的背影,掌柜的眼珠子差点砸脚面上。
那人不是叫唐直吗?他长的那么像前太子,居然还和现太子并肩而行,这是怎么回事?
到了三楼的包间,李泰和李承乾对面而坐,李承乾笑问:“惠褒,你怎么老皱着眉?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