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陀国原本莫论大小也是个国,现在国字不存在了,变成了大唐的一个州县,若是给冠上个一国之主的称号,远点也有的是人愿意去。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现在情况变了,在长安城里做京官舒服得都要上天了,谁愿意去那荒凉得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一个州官县官?
这个人选真的是不好推荐,李泰站起来也没有直接说推荐谁去,他只是说道:“父皇,儿以为沙陀地处偏远,必要派个心腹之人才行。”
他略缓了缓,又继续说道:“此人须得有很强的才干,沙陀那边民风彪悍,需要一个有才识的人,拿出雷霆万钧的气势、用春风化雨的手段去改变民风。”
说白了就是穷山恶水、遍地刁民,要一手拿大棒,得能打得服恶人,还要一手拿书本,得能说得服愚人。
李泰就说了这么两句废话,他就坐下了,他知道皇帝只需要有人出个声,有个搭茬的就行,并不是真的需要谁来推荐人选。
他心里要是没有指定的人选,他根本不会开口提这个事,天天在一起批奏章,李泰也算摸透他的禀性了。
果然李世民坐在上面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他说道:“青雀说的不错,沙陀距离长安太过遥远,非皇亲国戚前往,朕不能心安。”
李世民说出皇亲国戚四个字,长孙无忌不由得就是一激灵,他知道李世民一直存着把他赶出长安的想法。
长孙无忌心里暗道:“可别把我发配到沙陀去,你要点我名,我立马就犯羊角疯,绝不跟你客气。”
长孙无忌正担心着,他稍一抬头,见皇帝的目光正正的扫到了自己的身上,他“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赶紧的躬鞠一揖,动作之迅速都吓了李世民一跳,这么大岁数了,起个身还这么行云流水的耍帅。www.
“陛下,臣以为太子殿下说的有理。”长孙无忌也懒得动脑子琢磨谁去合适了,反正随便推一个出去,别让我去就行。
于是他看了一眼站在李治身后的李恪,说道:“臣举荐吴王,吴王文武兼美,又是陛下亲子,真乃不二人选。”
李恪眼观鼻、鼻观口,就当自己没长耳朵,也不知道长孙无忌跟自己有多大的仇,除了惦记着要暗杀了自己,就是惦记着要赶走自己。
“嗯。”李世民点点头,说道:“吴王各方面都不错,只是年纪小了点,一个人坐镇一方,他还太嫩了。”
他嫩,那你看谁老?我老呗?长孙无忌感觉这话不能再往下接了,于是他就尴尬的笑笑:“陛下说的是,吴王不合适,那就再选选吧。”
说完他就坐下了,你爱选谁选谁,只要你不选我就行。m.
“既然你们推荐不出合适的,那朕就自己定了。”李世民也没有跟谁商量的心,他只是稍委婉的宣布一下他早就想好了的结果。
李世民向下望着,他说道:“朕亲赐旗纛,派驸马都尉高文敏前去沙陀镇守,中书令即刻拟诏,限三日内离京赴任。”
还有四天过年,限三日内离京?高文敏忽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这是什么情况?高家祖坟是不是风水不好?这两天怎么这么背,喝凉水都塞牙。
本来上殿奏本主张过个淡泊年,就是想在皇帝这儿博个好感,皇帝一向主张节俭,奢侈肯定是太子的主意。
高文敏就想在皇帝跟前讨个好,没想到好没讨成,还把公主的三百封邑给整没了。
那天逛个街,见锦绣坊门前围着好几层的人,他一时好奇就上前看看,却原来是锦绣坊在招工,招人做灯笼,工钱还挺高,活计也可以拿回家去做。
锦绣坊接了东宫的生意,要给东西两市的商户,每一户挂上两串灯笼,一串就是四个红纱绢的灯笼,不说这灯笼多贵,光是蜡烛就得八根。
蜡烛可不是便宜货,皇宫里守夜的人点的都是油灯,蜡烛太贵了,真的是舍不得随便的点。
高文敏一看这事不正常,这么多钱真的是太子出的吗?太子疯了?
这个挂灯笼的确是花了不少钱,但是没有高文敏想像的那么多,他以为灯笼用的是昂贵的白蜡,其实是廉价的黄蜡。
“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说的就是黄蜡,黄蜡烟比较大,呛眼睛也容易把屋子熏变色,所以皇宫里极少储备,用于户外悬挂的灯笼那就再合适不过了。
高文敏是出身于世代豪门的贵族子弟,根本不知道这世上还有黄蜡。
他掰着手指头,粗略的算了算账,光是西市就有四万余商户,加上东市那就快十万家了,家家挂两串灯笼,一串有四个的,听说还有一串六个的,这钱实在是太多了。
高文敏觉得这钱肯定不能是太子出的,他一定是强制性把这些灯笼以极高的价格卖给商户,这钱只要他一句话就能全入他的私人金库。
光凭臆想不行,得调查一下是不是这么回事,结果问了上百家商户都说没交过一文钱,听说给灯笼有的收到了,有的还没收到。
高文敏又去锦绣坊打听招工是怎么个招法,原来你在店里做的话,就按你做出来多少结账,一天一结的。
你要是拿材料回家去糊灯笼的,就交材料款的二倍做押金,限期做好拿灯笼来结账。
高文敏一琢磨这个有漏洞可钻,于是找人捏造事实,说太子和锦绣坊勾结,骗人钱财,高价卖材料给百姓,然后拒收灯笼。
并且灯笼也不是免费送的,是高价卖给商户的,他安排了一些人随时等着出面做伪证。
高文敏也没打算把太子怎么样,就是想恶心他一下,有一告就有一查,能让他闹心几天就值了。
高文敏就想出一口恶气,这件事他觉得他做得天衣无缝,从头到尾他都没出头露面,全是安排别人做的,干的多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