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了他一句,巫少弥转身行至船舷,出剑挑起三爪钩,将绳桥毁去。
“阿弥?”她不解此为何意。
巫少弥抬手,朝燕蛟人发旗语——退!
那一头船上站的丁铃与他对视片刻,断然转身,眼中泪光盈盈,声却绝然:“退。”
“师父,燕蛟退了,徒弟留下。”巫少弥回头,笑出旧日腼腆。
留在她身边,战至身死。这辈子,没有遗憾,只是若能重头来过,他不想再拜她为师。
师徒之情,怎比得过他心尖胭脂如血,似她笑靥。
“好!”霍锦骁连道三声,不再赶他,“你向对方发旗语,告诉他们我是平南使者,要见洪佩山。”
不是魏东辞,她要先见洪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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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渐渐有小型战船围拢过来,霍锦骁已能看到船上战甲齐整的大安水师,弓/弩/枪皆行。她坐在船头的船舷上,双脚晃在船外,从四周危险置若罔闻,巫少弥飞身到桅杆上,向对方打了很久的旗语,对方才同意见她。
不多时,一艘小船划来,停在了她的船下。
霍锦骁带着巫少弥跳到小船上,立时便有身着轻甲的士兵围过来,脸色沉肃地将二人押向船阵中。水师督船是整个船队里最大的一艘两层宝船,还未完全靠近,霍锦骁已经看到甲板上围着船舷整齐站着的弩手,以及站在船头的魏东辞。
她抬眸,两人目光凌空交错,他快步跟着她的船走到船侧,看着舷梯搭好,霍锦骁被人押上甲板,这才看到甲板上除了弩/手之外,还站着许多三港绿林豪杰,其中不乏熟面孔。
“妖女!”有人低声骂她。
霍锦骁望去,正是程家的程雪君,她已改作妇人打扮,梳着油亮的头,眼睁得狠,她身边站着钟玉珩,穿宝蓝的袍,被挑断手筋的右手垂在身侧,正满脸戾色地看看她,又扫过魏东辞。
这二人已然成婚,也不知出了何故,这三港豪杰齐聚的战事,程家竟由钟玉珩主持,在一众宗派掌门里显得尤其年轻。
“锦骁。”东辞见到她安然无恙,满目欣喜,走到她身边上上下下打量。
霍锦骁面无表情:“我不是让你回三港,你为何去而复返?”
“你在平南,我怎能独去?他们有没为难你?”他小声问道。
“我去了海坟区,火/炮没有藏在里面。”她答非所问,“这场战,是你安排的?”
东辞忽沉默,待要再说,却已没有时间。
“你是燕蛟的人,为何代表平南?来见洪参将有何要事?”洪佩山的亲随出来,手握刀柄冷道。
“见到他我才能说。”她淡道,无视四周利如刀箭的目光。
“笑话!洪大人岂是你这妖女想见就能见的?若然你心怀不轨,洪大人岂不危险!”旁边有人插话道。
“参将大人战务繁忙,姑娘有要事与本官说也是一样。”那亲随倨傲开口,“若想求和,姑娘就不必多说,此番前来,我等是奉朝廷之命找回失窃的火/炮,除非你们将火/炮交出,再归顺朝廷,否则你我无话可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本官可送姑娘回去。”
“林大人,别放她回去,这妖女在东海多年,火/炮失窃之事,定与她脱不了干系。”程雪君抢道,说话间,她悄悄看一眼魏东辞,他眼中无他物,只一心看着霍锦骁,不由叫人更气。
钟玉珩发现她的目光,眉宇间戾气更为浓重,冷哼着捏着她的手腕往后一推,下手毫不留情,疼得程雪君变了脸色。
用的是左手。
“火/炮之事绝与她无关,我可担保!”东辞重道。
“盟主,如今连你都脱不了干系,你又凭何担保?”钟玉珩阴阳怪气地笑了。
霍锦骁眉头轻拢,疑惑地望向东辞。三港绿林这是怀疑到魏东辞身上了,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