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东辞淡道。
六天时间,他在金爵心里种下的怀疑种子已经发芽生根了。
来金蟒岛前他打听过这四兄弟的事。老二雷尚鹏狠辣残忍、野心大,是四个人里手段最残酷的人,替金蟒岛惹下不少麻烦,老三老四早就对其有所不满,而他也觊觎着大当家的位置,以老大金爵的多疑谨慎应该早有所觉。至于金爵宠妻的病,他也早就得知,金爵为其妻治病将三港的名医看遍,这在沿海并非大秘密,正好为他所用。而所谓的香蛊,不过是他杜撰而出。雷老二的人每隔段时间就会在石潭港最大的香料铺里购买一批香送回岛上,用以讨好他养在岛的几房姬妾,自然也会送给金爵的女人以作人情。再加上雷老二去岁确实曾带船沿着海岸一路掠劫至南洋,这几重线一叠,雷老二便有最大嫌疑。到底是想害他的女人,还是想借他的女人害他,以金爵的多疑,如何不怀疑雷老二。
再来便是葛流风与马昆,以他们对雷老二的不满,恐怕早就想瓜分他的势力,进而取而代之,这正是他们的好机会。
许多事,多方打听便可化为己用,再加以推波助澜……
杀人,不一定需要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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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新杨既已回来,她必要去找他,不过现下是白日她无法潜进去,只能先回大磊家等天黑。事情堆叠着,她闲不下来,便翻出舆图琢磨起安排船只救人之事。逃离的路线、离岛的船只、船只停泊的位置,全是问题,需要从长计议。
“不……不好了……”
屋外忽然传来慌乱匆忙的脚步声。
霍锦骁很快收起图,走到窗边朝外望去。有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满脸惊惶,她认得他,是村民何海富,大磊的好友。
村民们白天都要下地干活,所以宅子附近平时不会有人来,何富海这时候出现,必然是有急事。霍锦骁迈步到了堂屋里,正遇上撞门进来的何海富。
“景爷,走,快走。大磊被他们抓了,临去时叮嘱我来通知你愉跑。”
“好端端地怎会被抓?”霍锦骁蹙紧眉。
“昨夜在庙里看着李四重的人犯诨,天亮时打了个盹,结果被他们给逃了。”何富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急喘着开口,“他们一出去就找马昆告密,说是大磊带头煽动村民造/反,马昆就让人来抓大磊。大磊怕连累到你,就叫我来给你通个气儿。景爷,你快走,一会他们就过来搜屋子。”
“大磊被带到哪里去了?”霍锦骁忙问。
“还在田埂上审大磊,那晚李四重虽没看到你,但是知道有人出手,所以正逼大磊交代你的来历和下落。”
“你先走,别管我,我自有分寸。”霍锦骁闻言将他迅速推出屋子,将收起的舆图等物一并塞进包袱里,也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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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锦骁一口气急掠到大磊家的田地附近,田里没人,但菜苗已被人踩得稀烂,看得出来的人不少。她四下望了望,瞧见田埂边的树下围着群人,她便几个纵身跃到附近的树上,居高而望。
大磊被人用绳子捆在树上,四周围的都是海盗,有人手执长鞭往他身上毫不留情地一鞭鞭抽下,已将他抽得浑身血痕,脸上也是青紫成片,目肿嘴歪,不成人样。旁边还有许多村民被绑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着,大多都是那夜参加集会的村民,恐怕也是李四重告的密,大磊娘也在其中,看着儿子受苦正泣不成声。
“还嘴硬不肯交代那人来历?”那人抽得手酸,却见他还不肯松口,便抬脚往大磊腹上一踹,又朝手下狠道,“不说是吧?那就先杀你娘!”
他说着揪起大磊娘的头发,将人往石上掼去。
“娘——娘,儿子对不起你。”大磊惊得目眦欲裂,可纵是如此,也没有松口。
眼见大磊娘花白的发就要撞上石块,空气中却传来“咻”地破空声音,薄刃如翼破空而去,从那人喉间划过。那人动作顿止,双目愕然圆瞪,手捂上脖颈。腥热的血从他指缝喷出,他人仰天倒下,大磊娘颓然落地,不知出了何变故。
四周的海盗已被此骤变惊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