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喑就站在暖炉边上,一身墨色的常服,无任何人花纹式样,却正当衬其身形,颀长而笔直,发尾束一缕墨带,不似平日里的正经肃色,倒显得分外闲适随和。
“还不进来?”
磁音骤起,惊得温枳陡然回过神来,一时不察,竟是看得丢了魂,登时面上微红。
“阿哥今日找我过来,所谓何事?”温枳合上房门。
容九喑捻着铜剔子,转头看她,“没事就不能找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温枳当即摇头。
欠债还钱,欠了人情债……却是怎么都还不清,当日若不是东辑事,她与萧长陵是不可能这么容易和离的,这内里的折损和耗费,简直无法想象。
“阿哥……”温枳有些不解的瞧着他。
容九喑将铜剔子搁下,转身行至软榻坐着,“过来。”
“哦!”温枳缓步上前。
掌心温热,正好裹着她寒凉的柔夷,外头的风吹得呼呼响,明日定然倍感寒凉。
“穿得这么少就出来,也不怕冻着?”他忽然一用力,直接将她拽进了怀里。
温枳还来不及反应,已经一屁股跌坐在容九喑怀中。
温暖的怀抱,将她紧紧包围其中。
他的下颚,抵在她的肩头,温热的面颊紧贴在她冰凉的脖颈处,冷热交替的瞬间,让她止不住打了个寒颤,周身的汗毛顿时根根立起。
“现在会不会觉得好些?”他嗓音暗哑。
温枳呼吸一滞,已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如今的心情,体感的暖和是真的,心跳加速也是真的,耳根子发烫……更是不争的事实。
“不说话,就当是小阿枳默认了。”容九喑尾音拖长。
那一点点的动静,落在她的耳朵里,就像是擂鼓一般,敲得她脑瓜子都嗡嗡的,一时间乱了呼吸节奏,神情都变得恍恍惚惚。
她想着,话本子里所言的红颜祸水,大抵就是这般模样吧?
“耳朵都红了?”他伸手,轻轻抹上她的耳垂。
温枳登时如同被针扎一般,慌忙避开他,“你作甚?”
“这么紧张?”容九喑勾唇看她,似笑非笑的神色,着实很欠收拾,“是怕阿哥呢?还是怕单纯的紧张?又或者是……”
温枳瞧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俊俏容脸,慌忙将视线别开不去看他。
佛曰:不看不听不闻。
然而,即便彼此都不说话,温枳还是察觉到了异常。
比如说,有什么东西硌得腿疼。
她下意识的挪动了一下,也不知是怎么了,竟是触得容九喑忽的闷哼了一声。
温枳:“??”
容九喑:“……”
四目相对,各自神情。
一个目光幽邃,一个略显愣怔。
待回过神来,温枳忽然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