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声,此起彼伏。
衙役们哪儿挡得住,毕竟萧家在扈州城跋扈,也不是一日两日,所谓温水煮青蛙,所有人都逐渐摄于萧家的威势,渐渐的便不敢再违拗。
外头闹腾,内里自然也不会安生。
严信这会心里也有些发怵,萧家的人闹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上京萧氏曾是天子脚下的重臣,纵然眼下逐渐没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大人?”师爷犹豫,“这可如何是好?萧良善可不是好相与的,这人若是闹起来,势必不死不休,要不然……”
瞧着被挖开一个缺口的水池,严信的确是进退维谷,可想起了哑巴和疯女人,他忽然对萧家有种极端的抵触情绪,眉心拧得生紧,几乎可以夹死苍蝇。
“大人?”师爷低唤。
严信脑瓜疼,若有所思的揉着眉心,“你盯着些,本府先去那边应付,若有线索也就罢了,若是没有,本府会自行负责。”
这是给师爷吃一颗定心丸,让他无论如何都要继续挖下去。
出去的那一刻,严信心头微沉,尤其是见着萧家这般紧张的样子,萧良善一股脑的想往内冲,探头瞧着内里的动静,眼底有些掩不住的慌乱之色,可见是有些名堂在内。
“知府大人!”萧良善自从死了儿子和孙子,整个人都被戾气萦绕,说出来的话自然是难听得很,“您不在府衙好生追查凶手,却跑到我们这萧家祠堂里,又是锄头又是铲子的,到底意欲何为?果真是当我萧家无人,便想掘了我萧家的祠堂吗?”
听得这厉声质问,严信先是一愣,其后默便端起了知府大人该有的架子,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睨着底下萧家众人,“怎么,本府办案还得请示尔等,萧良善,你是萧家的族长,不是本府的顶头上司,纵有薄名在身,岂敢对本府指手画脚?”
“我……”
萧良善正欲争辩,但听得内里的动静越来越大,不由的面色一紧,旋即偏头看了一眼众人。
“知府大人!”萧良善拱手揖礼,“草民只是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心中悲痛,口不择言,还望知府大人见谅。”
严信神色稍缓,身后的声音和动静,他听得一清二楚,但终是要继续拖延时间,否则的话……
“本府也知道,萧族长承了丧子之痛,白发人送黑发人,但有些事终究不可操之过急,要不然造成了冤假错案,本府便是罪无可恕。”严信瞧着满脸的无奈,“你没坐在本府的位置上,自也不知道本府的难处。”
里面的动静在继续,萧良善很明显的急了。
“敢问知府大人,里面在做什么?”萧良善问。
严信稍稍侧了脸,心下微恙,“不过是找线索罢了,在院子外头,还望萧族长莫要紧张。”
话是这么说,但萧良善的脸色,在听到“院子外头”时,已经肉眼可见的变了,似乎是已经明白了,严信的用意,掩在袖中的手,微微蜷握起来。
“知府大人,这毕竟是萧家的宗祠,纵然您要做点什么,是不是也该让萧家的人在场?”萧良善这会算是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