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萧家的人找不到她,便以七出之条将她告诉府衙,因着此前案子的缘故,温枳与知府钟光岳有几分交涉,所以钟光岳不忍心她被萧家的人欺负,这才连夜把她找来。
若是明日这份诉状公示于堂,那她温枳就得前来府衙应诉,得上堂。
如此这般,有碍于温枳的名节。
“看完了?”见着温枳放下了诉状,钟光岳略显无奈的笑了笑,“你有什么打算?”
温枳抬眸,眸色平静。
这点,出乎钟光岳的预料。
他原本以为,温枳会歇斯底里,又或者是凄凄惨惨的哭诉,毕竟寻常女子哪儿能碰着这样的糟心事?婆家将她给告了,以她不侍公婆,不侍夫君,擅自离家,与外男厮混等罪名,要让她身败名裂。
可现在,温枳很平静,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事。
“不管怎样,还是要先谢过知府大人。”温枳起身,恭敬的行礼。
钟光岳摇摇头,“不必如此,本府是因为相信温姑娘的为人,才会生出私心来,不忍温姑娘身败名裂,所以才会漏夜将温姑娘请来,这样的事情,本府也是逢着头一遭。”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是想萧家这样破釜沉舟的,还真是少之又少。
“看样子,不得不回去一趟了。”温枳端起杯盏,默默的呷一口,“不见着我,他们是不会死心的。”
钟光岳打量着她,“温姑娘此番出来,其实也是别有目的吧?”
“不怕知府大人笑话,没成亲之前,总觉得只要夫妻和睦,便是此生幸事,可嫁过去了才知道,不被夫君选择的女子有多惨?”温枳无奈的笑笑,“既然被夫君放弃,那就没必要再舔着脸,可成了亲想要离开虎狼窝,又哪儿是这么容易的事儿?”
钟光岳点头,“所以你选择了逃避?”
“不逃,等着被敲骨吸髓吗?”温枳紧了紧手中杯盏,“百花宴,科考,哪一样不得花钱?萧家是什么家底,不需要我说,知府大人也该心中明白。温家的银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与其养一群白眼狼,倒不如捐出去救济百姓。”
清官难断家务事,对这件事情,钟光岳也是无能为力。
“大人放心,这件事我会自己处理,绝对不会让您为难。”温枳放下手中杯盏,神色镇定的行礼,“告辞。”
钟光岳点点头,目送温枳离去的背影,不禁一声长叹。
“大人?”高旭上前。
钟光岳负手而立,“小姑娘掉进了虎狼窝,要想保全自身还真是不容易。”
“萧家盯着温家的银子呢!”高旭道,“城内谁不是议论着,萧家这一口软饭,怕是要硬吃了。奈何温家只是商贾,钱再多也是手中无权,萧家终究是高门府邸,闹起来还是温家吃亏。”
入门为妇,不守妇节。
光这一点,就够温枳和温家喝一壶的。
“萧家的人,真狠!”钟光岳挑了眉。
为了扒温枳的皮,连萧家的脸面都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