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在外看了电影,吃了好吃的,欢欢乐乐地提前过了纪念日,倒是把还在家里的陆静媛忘得一干二净。陆静媛惨兮兮地订了外卖,价格比平常要贵得多,还比不上陆郁做的好吃,觉得自己真的就像是画里那只可怜的小鹌鹑,也没人照看。
春节过后,离高考就没多少时间了。不过裴向雀心心念念地除了高考,还有一个时间,那就是自己这一年的生日。
这个生日过后,他就成年了。成年了,就能做许多之前不能做的事情,比如记在日记本上的情话,还有,还要真正的睡觉。其实裴向雀也不太明白怎么才叫真正的睡觉,只是看许多书籍和杂志隐晦地提到这是神秘又快乐,由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之间完成的事情。
他就很想和陆叔叔完成这种最亲密的事情,推迟一天都不行。对于陆叔叔的事情,一向都大方的裴向雀就成了一个吝啬鬼,什么都想紧紧抓在掌心里,不能放弃。
终于,在裴向雀不可言说的期盼中,裴向雀迎来了人生的第十八个生日。
陆郁又送了他一幅油画,这是他上一回答应裴向雀要送的礼物。他学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画过自己,也没什么兴趣,不过这是要送给裴向雀,陆郁精心地画了一幅自画像。
同上一幅一样,这幅画也只花了陆郁自己的上半身。陆郁低眉敛目,眼波温柔,手里捧了一束沉甸甸的白色百合,丝绒般质地的花瓣上缀满了清晨的雾水,而花枝之上,站着一只灰扑扑的小麻雀,活泼调皮,啄着绿叶。再仔细看过去,花丛中还有一只金丝雀隐藏在里头,只露出脑袋和翅膀,羽毛都是明灿灿的金黄。
那只小麻雀代表自己,裴向雀很明白,可是还有一只鸟,他就看不懂了。
裴向雀有些疑惑,指着那只看不清全貌的金丝雀问:“这,这是什么?”
陆郁微微笑着,“阿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头一回相遇的时候,你才从工地里回来读书,浑身都黑,讲话又讲不出来,瞧起来就像是一只灰扑扑的小麻雀。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你的皮肤白了回来,模样好看,歌声动听,就像,像金丝雀。”
裴向雀理解这段话需要好一会,他思考了片刻,似乎觉得没什么不对,欢欢喜喜地问:“那,我是陆叔叔的,的小麻雀,以后,还会是,陆叔叔的金丝雀吗?”
“嗯,我的小麻雀,我的金丝雀。你是我的。”
陆郁在他的额头烙下一个吻,又轻又柔,仿佛一阵微风拂过,里头没有一丝欲望。
裴向雀低着头,看了许久的画,隔着薄薄的玻璃,抚摸着那只隐藏的金丝雀。
那是另一个自己。好像,也挺可爱的。
那天晚上,裴向雀侧躺着,面对陆郁,羞红了脸,他期期艾艾地开口,“陆叔叔,我都,十八岁了,你怎么,不和,和我,我睡觉啊?”
裴向雀并不太明白这是什么,却近乎于本能的害羞。他鼓足了勇气,搂住了陆郁的腰,亲了亲下巴,那吻是细细碎碎的,像是小兽般无规则的碰撞,他不懂得什么是调情,全身上下都是无穷尽的热情。裴向雀温软的嘴唇顺着下巴,脖子,一路向下,甚至掀起衣服,想要更加深入。
陆郁的呼吸比往常急促了许多,他摁住了裴向雀什么都不懂的动作。
裴向雀不明所以,呆愣愣地抬起头。他看到陆叔叔的眼底满是深不见底的,可怕的欲念,心尖微颤,却没有丝毫害怕,反而不自觉地抚上了对方的眉骨。
仿佛这样就能安慰到对方。
裴向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