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漠,我也不愿意再给他好脸色。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连在医院里做`爱时,都要互相骂几句脏话。
他说我是妓`女,是下贱的垃圾,我说他烂屌,说他根本无法让我高`潮。
这样的性`爱也挺刺激的,但时间久了,真的让人有些受不了。
我也很佩服自己,竟然足足忍了三年,直到他突发高烧住院,我绷着的神经终于断掉了。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些年他滥交,终于遭了报应得了艾滋,第二反应是,我也该去好好检查一下,毕竟说到做`爱的次数,大概我才是跟他接触最多的那个人。
我真的这么做了,被医生告知完全没有问题。
回家的时候,竟然看到了顾桐,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了很久。
顾桐双眼通红,明显是哭过,我对他毫不感兴趣,顾孟平不在,我装都懒得装。
但当他开口,我突然站住了脚步,决定把自己宝贵的创作时间分给他一点。
因为他说:“你就是个贱`人,顾孟平为什么那么爱你?”
四十八
我对顾桐一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我觉得他可怜,又觉得他可恨。
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想把关于这个人的记忆从脑子里抹去,但又不可否认,他这次的话,吸引了我。
顾孟平爱我?
或许是吧,不过他的爱不具有唯一性。
他能同时对很多人说爱,可以都是真心的,或者都是虚伪的。
谁知道呢,我已经不打算猜了,只是我还是决定听顾桐把话说完,因为我真的很好奇,他眼里我跟顾孟平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他都不见我!”顾桐声音有些发抖,我不明白他有什么可哭的,现在顾孟平就躺在医院里,而腿长在他自己身上,主动权应该在他自己这里不是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笑他,“你去看他啊,没人拦着你。”
“可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他!”顾桐攥着拳头,向我走来,咬牙切齿地说,“他做手术,麻醉过了之后,一醒来第一句话就问你在哪儿,真是太可笑了。”
顾孟平做了手术?我是真的不知道。
最近两三年来,我们保持着很好的床伴关系,或者说,有趣的交易关系。
每次做`爱之后,他都会像之前说的那样,付钱给我,而我也不再觉得愤怒,倒是开始心情愉悦的收下他的嫖资。
我的存款已经很多,足够我给自己办一个画展。
只是可惜,自从我们之间这种交易开始之后,能让我自己满意的作品越来越少。
大概是见我没说话,以为我在自我反省或者是被他的话触动了,顾桐竟然一反常态地祈求我说:“你去看看他吧,我怕他死了。”
说真的,听到“死”这个字的时候,我的脑子“嗡”了一下,突然想起了顾新月。
顾桐抬手蹭了一下眼睛,深呼吸一下,突然过来拖着我往外走,他大吼着说:“跟我去医院!”
我没有反抗,因为我确实惦记顾孟平。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很后悔,想象着如果他真的死了,我却没能见他最后一面……
生老病死是世间常事,我们也都不是没有经历过的人。
我刚来他们顾家的时候,就亲眼看着我的妻子去世,又亲手在她的墓前放了束花。
那时候我的心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