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平静,似乎早就忘了那刻骨之仇,慢慢道:“他怎会亲自动手,不过是几个催巴儿下的手。”
“那年……我高中镜庭书院甲字榜单第十八,也是得意忘形。几位好友请我酒楼用膳,灌了几杯黄酒下肚,管了点闲事。”他笑笑道。
“那也不算闲事,但凡心有正气之人,见着当街拐骗良家女子的恶事,难免都会出头说两句公道话。”宗政修的眼睛落在二伯残疾的腿上,冷冷道,“只是为了一个门下走狗就打断族人的腿,断了族人的前程,这等心性之人也配身居高位?”
听侄儿这话,显然对当年之事已经知道得八九不离十。宗政谌也知。他当年被打伤不得不回到天幸国,因身体残疾还绝了仕途之念,兄长和弟弟是深深怨恨时刻将仇恨记在心里的。
说不定,来之前。兄长就对宗政修交待过一些事情。宗政谌却不想因自己的往事而拖累了侄儿、侄孙女,便淡淡道:“这又如何?主脉这边向来不拿支脉族人真正当成一家子。这回打着祭祖名头召集天下各国族人齐至宗政山,我听说也有隐情在内。咱们可要多多防着一些。我是无所谓,你明面上只是我的护卫,他们也不会注意到你。恪儿那里真要多加小心。”
“二伯放心,侄儿心里有成算。”宗政修便道。二人又说起此次宗族大会,发现前来赴会的族人当中有不少年轻人,男女都有,且都身具不错的武道修为,可见天赋也不错。
宗政谌又道:“去年恪儿从苏杭府的先祖试炼之地得到天大的好处,这事儿不知主脉这边是否知晓。”
“就算不知详情,恐怕也略有所闻。”宗政修泰然自若,并不担心。
宗政谌看他这样子,也稍稍放心。正说话时。忽然外头有人来报,宗政恪身边的木鱼求见。宗政修便起身,站到宗政谌身后。
一时木鱼进来,向宗政谌禀说:“……方才要水喝,趁我不备咬了舌头,幸好救得及时。会苦大师已经过去了,让奴婢来向二老太爷禀告一声。”
宗政谌怒道:“这丫头怎么半点不念主仆之情?”挥手道,“你好生看着她,在恪儿回来之前切不可叫她再出什么事……”
木鱼领命退下,宗政谌刚对宗政修摇摇头。想说点什么,就听他的长随在外头扯着嗓子喊:“老太爷,有贵客到访!”
屋里宗政谌还来不及起身,门就被人大力推开。鱼贯而入几个年轻男女,大大咧咧闯进来,如入无人之境。宗政谌眉头一皱,一眼就看见满脸苦笑的安管事跟在这些男男女女的身后。
也不用介绍了,这些年轻人想必就是安管事口中的什么三五公子、二六小姐。主脉嫡长房的傲气全部写在他们脸上,下巴微抬。用下撇的眼角余光扫视着宗政谌。至于退到角落里的宗政修,根本不在他们视线之内。
“宗政恪在哪儿?”为首的年轻人老实不客气,直接点名。
宗政谌强忍心头怒火,勉强挤出笑脸道:“不知这位是……”
“庶脉也配知道咱们的名讳?你只唤一声三公子就是了。”自称三公子的年轻男子鼻孔朝天哼哼了两声,大模大样走到主位落坐。其余几人也都哧哧蔑笑,自顾自找位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