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慈爱地抚摸乐郡王满脸横肉的脸颊,爱怜地道:“儿子不怕,咱们娘儿俩好歹还有依有靠。天可怜见的,你还活着,娘也还活着!”
这对母子的对话让金贵妃怕得发抖,宗亲里和高官中都有支持她儿子福郡王的人,不禁也露出凝重之色。这头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儿,其实在场多有人有份参与。可是结果……他们居然都不知道!
因为入宫之后,他们完全断绝了与福郡王的联系,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金贵妃咬咬牙,快步奔到许皇后身前,抓住许皇后的手。央求道:“皇后娘娘,您什么意思,求您给臣妾讲清楚。”
许皇后冷笑:“你聋了?本宫说,你儿子死了!他死在了妙莺轩!你没看见那场大火吗?他试图挟持皇上自立为君,后来阴谋败露自焚而死!”
“什么?”金贵妃踉跄几步,连连摇着头,尖叫。“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儿子不可能会死!”
福郡王行事虽然不择手段。但从不打无把握之仗。昨天夜里,她明明已经示过警,他就算入了宫也会当机立断退出去才对。怎么可能跑到妙莺轩挟持了皇上?
许皇后重重地推开金贵妃,牵着把手指塞进嘴里吮吸的乐郡王,一路走到了众人之前。但她只是看了看那高高在上的椅子,便高声唤宫人另外搬来两把椅子。拉着乐郡王坐下。
接下来,无论任何人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是一言不发。事到如今,正如她自己所说,能保住母子们的性命已是万幸了。她甚至不再抱有还能如从前那样尽享荣华富贵的想法,能活下去就算对方仁慈。
宗亲当中。只有两位女眷——清河大长公主和孙太妃。她们坐在一起,孙太妃怀里还抱着正呼呼大睡的顺郡王。大长公主忧色满目,眼睛红肿。丝毫没在意众人低声议论的那些话,自顾自出神。
孙太妃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据说裴四与襄亲王慕容树一起出了城,二人带着为数不多的死忠心腹进入了鱼川亲王的军营,如今不知死活。
似乎,清河大长公主府与裴家都站到了襄亲王那边,但事实上并非如此。孙太妃听说,裴家内部存在不同的声音。别人不说,裴四的父亲毅国公裴允坚就极力反对将裴家和襄亲王府绑在一起。
鱼川亲王带着京卫营的兵马仍然团团围住了京城,喊话要里头大开城门,放京卫营进去。但总领城门事务的京禁守备将军却要鱼川亲王拿出皇上圣旨或者太后懿旨来,他才肯开城门。
鱼川亲王自然拿不出来,于是在城外喊叫这名守备将军谋逆。守备将军不甘示弱,也喊叫鱼川亲王试图带大军进城是图谋不轨。这口水仗,从昨天夜里打到现在,双方都还算克制,暂时还没有开打的迹象。
这些消息,孙太妃也都是方才听众人议论时才知道的。她昨天夜里倒是睡了个好觉,顺郡王府虽然只是个傀儡,但该有的待遇都不缺,她对如今的生活还算满意。
但家里父兄总是嘀嘀咕咕,商议着开春之后就要回鱼川郡去。孙太妃不想去,京里多好,回封地做什么,自己又做不得主。
可是孤儿寡母的,当真要甩开娘家人,她又不想。唉,为娘的不易啊,做什么都要思前想后为孩子筹谋。想到这里,孙太妃同情地看了看许皇后,又瞧了瞧金贵妃,再看了看吉德妃。
延禄宫这天注定人来人往。众人饥肠辘辘时,一大群御林军涌入,昏迷中的玉太后被人无礼地扛进殿,直接扔在了地上。
此情此景,让殿中众人都惊慌不已。几位辅政大臣脸色微变,不约而同看向了已经荣升次辅的宗政阁老。自他们没看见玉首辅出现,就直觉出了大事,但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