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了辛王妃所请。辛王妃连连谢过,赶紧也打发心腹嬷嬷陪着桐城郡主回王府去准备礼物。
此时在场的那些皇亲国戚,哪怕原先同住鱼川郡的,也不如大长公主与宗政恪交情深厚。再者到了京里,这风气与鱼川郡大不相同。多有人弃了佛门转投道门的。所以其余人便没有如同辛王妃那样,特意给这么个小姑娘送去生辰礼物。
不过,在两位郡主走了以后,台城公主晏玉淑犹豫了片刻,也还是盈盈起身走到昆山长公主身前,柔声央求道:“母亲,当日女儿与妹妹曾经叨扰过宗政三姑娘。既知她今日生辰,女儿也想去贺一贺。”
晏玉淑温婉和善的性情,在有心人不遗余力地宣扬之下,早在天幸京传扬开来。见她不以公主之尊而自矜、这般善待臣下之女。在坐的贵夫人们不免交口称赞几句。
昆山长公主却眯起眼睛,不忙着回答,先问了大长公主:“姑母,绍哥儿身子可好些了?听说从云杭府回来瘦得厉害。”
大长公主回道:“这几日还是咳嗽,不过比刚到京时要好多了。”
昆山长公主便笑起来,打趣道:“依本宫看,姑母家里好事将近啦。绍哥儿病体未愈,却还记着宗政三姑娘的生辰礼,可见情份不一般啊。”
“昆山!”清河大长公主不悦冷喝一声,“切莫胡言乱语!绍哥儿是男子。宗政三姑娘却是姑娘家,没影儿的事,别拿来说嘴,没的碍了人家的名声!”
昆山长公主又笑了两声。便闭嘴不再多言。斜睨了一眼脸色雪白的长女,她呵呵两声笑,阴阳怪气地道:“你既然这么想去看看宗政三姑娘,那便去罢。只有一条,不许你仗着公主身份欺负人家!啊,对了!当真要论起身份尊贵。人家三姑娘现在也不逊色于你,你要对人家以礼相待,切莫叫人家秦国公主世女殿下小瞧了我天幸国公主的体统!”
天底下,竟有这般的娘亲!这是在座许多旁观者的心声,于是对显得格外可怜又柔顺的台城公主特别同情,尽皆目送这身体纤弱的少女孤身慢慢地走出暖阁。
清河大长公主与辛王妃都懒得再管这对母女的闲事,宫里的玉太后都管不了,何况是她们?只是,人在参加洗三礼,她们的这颗心却不由自主地飞到了安康巷——宿慧尊者可是当真在场?!
宿慧尊者是否在当场,赶到安康巷的南城与桐城两位郡主不知,但此时正在安康院大门口大声自禀的人,却叫二人大吃一惊。
两位郡主面面相视,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南城郡主神色惊疑不定,喃喃道:“表姐,我没听错吧?这……大昭帝国的女帝陛下居然特意遣来使者给三姑娘贺生辰华诞?!”
桐城郡主也是满脸震惊,犹豫半天才道:“你没听错,我也听见了的。”
原来,她们这行人前头,正有人在与门房说话。来者自陈从大昭帝国而来,奉了女皇陛下的旨意,特意来恭贺宗政三姑娘生辰华诞,且带来了女皇赠与三姑娘的生辰礼物。
那使者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哪怕门房已经往里去通传了,还用奇大无比的嗓门将那些话重复了两三遍,直到被请入府里去。
真论起来,南城郡主与桐城郡主可代表不了大长公主府、裴府与鱼川亲王府。她们此来,也是打着旧交的旗号,是小女儿家的情谊。
可是现在一看,连大昭帝国的女皇陛下都遣使者来贺宗政恪的生辰——且还不是及笄这样的大日子,她们登门是不是有些不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