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一翻,他讽道,“可惜,恪儿只将鹏举当成表兄。你们个个手眼通天,除非都做了睁眼瞎子,否则怎会有那般一厢情愿的念头?再者,恪儿的祖父恐怕也不会答应。”
贞义公主听着老头子这话堵心,因她也是那想将恪儿永远留下的人。只是老头子虽从未当过族长甚至不曾在族中担任重职,却是老太君最信任最宠爱的孙儿,族里从无人敢轻视他,她这个妻子也是将他视作天一般。
所以贞义公主只能婉转替儿子辩解:“大郎也是一番好意,恪儿嫁过来,咱们不是也能日日见到她?”
“只想到你们自己,可替恪儿想过了?”萧鲲重重地一拄拐杖,不耐烦地道。“此事休要再提!不是恪儿自己愿意,谁若是敢卖弄心眼子算计她,”他厉声喝道,“老头子便一拐杖敲死!”
贞义公主便叹息一声,如同过去几十年那样,到底是依从了萧鲲的想法。可她心里不是没有怨气,当年凤凰儿也是得了老头子的支持。才执意嫁到了宗政家。大郎娶媳妇也是一样,如今呢?
只是有关萧凤凰的事儿,贞义公主实在不敢再提。那是萧鲲毕生之痛。当父亲的恨不能用自己的命去换女儿重新活过来。他的痛苦,便是她这个妻子也是无法尽数体会的。
萧凤桓与西岭王女急忙应承下来,只是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只有夫妻俩自己知道了。不一时。萧凤桓的两个庶子也都赶来给祖父祖母和父亲嫡母请安。
这两个庶子俱是萧凤桓的妾侍所出。萧鲲看儿子不顺眼,也有这一重缘故在内。他与贞义公主一生一世一双人。没想到儿子却如此风、流。
当年他这好儿子迎娶西岭王女时信誓旦旦,后来还不是照样纳了美妾。西岭王女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完全就是他这好儿子一手造成的。想到这里,再瞧沉默不语的西岭王女。萧鲲又有几分可怜她。
又过去一个时辰,就连出嫁了的萧凤桓的庶长女萧珉珉也携同夫婿与幼子都回到颐园。萧珉珉曾在萧鲲与贞义公主膝下养育过一段时间,也因此颇得两老的欢心。直接给了她一份儿丰厚嫁妆,令她招婿上门。
萧珉珉一来。屋子里的气氛真正开始缓和。有她与呀呀学语的幼童在,笑声渐起,萧鲲的神情也越来越放松。只不过,每隔片刻,他便要叫人去门外探探,看看寿春园那边的车马可过来了。
这般心焦如焚地等待,时间过得特别慢。尤其是邻近午时了,还不见有人来报,萧鲲的脸色又慢慢沉下去。这回,就连萧珉珉也约束了幼子,不敢再大声说笑,唯恐惹祖父不悦。
终于,颐园的大管家萧寿满脸喜色,匆匆进来禀道:“启禀老太爷老夫人,表姑娘的车架最多一刻钟就到了。”
“好好好!”萧鲲霍然站起,拄着拐杖就往外走,连声道,“小寿子,快点备马车。我要到门口去接恪儿。”
萧凤桓急忙拦住老父亲,陪着笑连连躬身作揖道:“父亲父亲,您老若是亲自去迎恪儿,日后叫旁人如何看她?”
萧鲲便愣住,仔细一想又重新回了座位。贞义公主嗔怪道:“不把恪儿吓坏才怪!恐怕还会被人指责她轻狂不孝,竟让长辈亲自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