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华武点头道:“半个月前汾阳侯从京里送信来。说侯府的五姑娘想考入女学读书,届时会从此处路过。让我好生接应着。想来筱世子是送五姑娘去云杭府的。”
萧鹏举哂然笑道:“筱家与我家的亲戚关系不知远到了哪里,恐怕绕大昭两圈也不止,竟然也想考入女学?这是想仗筱贵妃的势?筱秀如嘛……嘿,在京里的名头可是不小。”他笑得意味深长。
“恪丫头也是去考女学的?”严华武便打听。
“不是考。是直接进女学就读。我家表妹,如何要考?”萧鹏举淡淡一笑,端起大碗敬酒。“人来还早着呢,严伯伯。干一碗!”
严华武也知萧大太太在萧老太君心里的份量,只是他想着,这宗政姑娘若不经考试便直接入学,恐怕会招惹来原本也许可以免去的一些嫌嫉。
这边吃吃喝喝小半个时辰,晏玉质那边挺痛快的,已经与严家两兄弟打成一片。这里严华武掐着时辰,带了人到前边去迎接客人,萧鹏举却依然端坐不动,自斟自酌。
足足过了一柱香的功夫,严华武才把新到的客人接进正厅。路上定是早就知会过,因此这位矮胖青年一进门就扬着笑脸给萧鹏举作揖打招呼:“十六少,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萧鹏举便站起身,含笑点头道:“筱世子,来得正好,一起喝两碗。”
“诶诶诶,在十六少面前,哪有什么世子啊,十六少叫我名字就是。”筱崇辉显然是自来熟的性子,转眼看见那边桌上的晏玉质等人,笑眯眯地先抱拳拱了拱手,“在下筱崇辉,还未请教这几位大哥的尊号?”
晏玉质醉眼朦胧,正抱着酒坛给严二少爷倒酒,闻声便侧过头来,大着舌头道:“筱兄请了,小弟晏玉质。”
烛光摇曳,晏玉质那双大丹凤眼里落入许多瑰丽流光,他这双眼睛美得惊心动魄、叫人窒息。筱崇辉揉揉眼睛,好玄没惊呼出来。这少年的侧颜,实在与他熟悉的一个人相像极了!尤其那双眼睛,简直就与那人的眼睛毫无二致,就连说话时微微挑起的眉梢角度都一模一样!
“晏晏晏……”平日口齿伶俐的筱崇辉居然口吃起来,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名字的意义,不由惊讶道,“是安国公世子么?”
“是是是……”晏玉质也不知是故意学筱崇辉,还是的确醉了,同样口吃着道,“是我啊。筱世子,咱们第一次见吧?来,喝一碗。”
筱崇辉深吸一口气,心里的惊讶实在太过强烈,以致于他更改了要与萧鹏举好好攀关系的本意,转而朝晏玉质那桌走去。于是晏玉质挑衅一般地冲萧鹏举瞪了瞪眼睛,意思似乎在说,抢不过我吧!
萧鹏举哭笑不得,不与这个偶尔抽风的少帅一般计较。倒是筱崇辉有点不对劲,他居然不来与自己拉好关系,以方便他妹妹考中女学,竟直奔晏玉质那边去了。
想想方才筱崇辉没有来得及收敛的惊愕震撼表情,萧鹏举忽然露齿而笑。也许,未来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有趣事儿发生呢。
酒席又热热闹闹喝起来,严家父子豪爽好客,山珍海味流水般地端上桌子,不住劝酒劝菜。一时宾主尽欢,几乎快到了子时方散去,各自安寝。
严华武回了内室,见太太脸上果有泪痕,便叹气道:“行啦,既知恪丫头过得好,你也没什么惦念的啦!”
藤宝珍哽咽道:“看见她,我就想起樱娘,心里实在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