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扫过那块玉牌,随即定在她清丽的面容上:“你想做什么?”
她面上的笑意忽然敛住,抬眸直视他:“我相信你已然明白卫晞要做什么,我也知道你想做什么。凌净远,我会帮你。”
他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帮我?”
她识别出他眼中的疑惑与怀疑,却丝毫不在意:“我并非单纯地帮你,我还要给我唐家上上下下一百余条人命一个交代。”
她道:“凌净远,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可是这么多年,纵然我坏事做尽,纵然我背弃了父母,背弃了唐家,可我从没有一时一刻想过要伤害你。我欠了很多人,可唯独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人欠了我的。”
“你……”
他话尚未出口就被唐漓突然开口打断:“凌净远,陆卓瀚背后,另有其人。”
她这一觉睡得很久,却睡得并不安稳。火光,杀戮,还有耳边不听呼号的寒风,以及爹爹望向她的最后一眼在梦中不断闪现。爹爹的声音沉痛而坚定,他说:“晞儿……活下去!”
眼前的场景蓦然转换,是屏山山腰处的那方断崖。还是那个救了她的少年,少年双眸亮若星辰,他帮她擦尽脸上血污,道:“好好活下去,等到我能够保护你那一天,我一定会找到你!”
她霍然就惊醒过来。
天已经黑了。屋内只燃了一支烛火,火光幽幽,勉强驱散了一室的黑暗。
悯月坐在一边,见她醒来,伸手扶她坐起身,关切道:“少主可是梦见了什么?我见你一直睡得不安稳。”
她摇了摇头:“只是忽然想起一件遗忘很久的事。”
只是如今终于想起,他们却早已走到了无法挽回的一步。
她忽然问道:“姑姑,今日是第几天?”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悯月却立刻答道:“第二十八天。”
“那想来绝情蛊虫早已死亡。”她转头看向悯月,“姑姑去帮我把药端来吧。”
对于她的命令悯月向来是干脆利落地执行,如今却一动不动:“少主……”
她笑了笑,话音温柔,语气却不容置疑:“去吧。”
悯月还是妥协地道了一声:“是。”起身去端药。等她回来时,榻上之人却到了书桌边,正执笔写着什么,她走过去,才看清她写的是一句词: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1
她手上无力,写出的字亦是绵软,不复以往清隽形态。她低头瞧着,总觉得不满意,便将笔放下,再不动笔了。
悯月心中一酸,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将那药递给她,强自笑道:“少主。”
她伸手接过,看也不看,仰头便一饮而尽。悯月大惊,伸手想要去拦,却生生忍住了。她已近中年,生离死别早已见惯,如今却仍然忍不住红了眼眶,却不敢让她瞧见,只好背过身去将泪憋回,深吸一口气才转过身道:“少主可要再歇一歇?”
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