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手足无措,蹲下身安抚着那男孩,眼睛也不由红了。她在寒清面前一向是坚毅沉稳的,如今这副模样到底让寒清有些心疼,加之怕她误会,他轻声解释道:“霍姑娘,我非是不愿,而是不能。”
霍汶柔听他话中未尽之意,站起身问他:“可是有法子?”
“有是有,不过……”寒清迟疑道,“风险极大,我只有五分把握。”
“便没有其他法子了?”
“倘若令尊病势轻一些,用其他法子或许可以;可如今……”他的目光从榻上之人转向霍汶柔,“再无其他办法了。”
“好!”霍汶柔站起身,“那就用这个法子吧。”
“……”寒清有些惊愕,“姑娘不问问我到底是什么法子?”
霍汶柔摇了摇头,看着他轻声道:“呆子,我相信你。”
她的眼中是十足的信任还有坚定,那一刻,寒清甚至觉得自己都不敢正视那种目光,他低下头道:“我会尽力的。”
霍连祁所得之症称之为脑瘤,而寒清所说的方法,便是为他开颅,取出脑中的肿瘤,这方法听起来便十分惊险,更遑论做起来。所以古往今来,敢于如此实施的人少之又少。
好在霍汶柔一力赞同,也无人敢反对。寒清准备好一应事物,自辰时开始动刀,到出来时,天已然黑了。
他打开房门走出去,一整天集中注意力,此时忽然放松下来,他只觉眼前发黑,步伐一个趔趄,被守在外面的霍汶柔扶住:“呆子?我爹如何了?”
“没有大碍了,不过还需要观察几日。”他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他方才将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倘若不经历天灾人祸,好歹还能再活个四五十年。
然而若是寒清知道以后会发生何事,他宁肯霍汶柔恨他,他也不会选择去救霍连祁。
是他间接逼死了她,所以这一生,他都无法原谅自己。
昨日那个嚎啕大哭的小孩儿站在霍汶柔身后,瑟瑟看着他,一双眼睛明亮如星,像极了霍汶柔的眼睛。霍汶柔将他拉到身前,柔声道:“汶北,快说谢谢你穆大哥。”
霍汶北的声音细如蚊蝇:“谢谢穆大哥。”
寒清微笑,摸了摸他的头顶对霍汶柔道:“我想去休息会。”
霍汶柔点头,带他去休息。寒清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中午了。他一睁眼就看见霍汶柔蹲在床边托腮看着自己,见他醒来,急忙跳起来,面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红色。
“你醒了?!桌上有吃的,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起来吃完我带你出去走走!”说罢也不敢看他,直接出门了。
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虽则洛阳地处偏南,然而南方的湿冷还是让寒清有些无法适应,他觉得那种冷仿佛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出门也不由裹了厚厚的斗篷,霍汶柔见她如此,有些讶异。
“你这么怕冷?巫谷不是更冷么?”
“巫谷引了温泉水,气候四季如春,梨花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