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跟时晴闹不愉快吗?」刘苡晨谨慎地问,把一根薯条放进嘴里。
唐湘颖笑了笑,彷彿这是个可笑的观念,摇头。
「怎么会?」刘苡晨不可置信地说,半真半假,李时晴这种性格不跟她起冲突老实讲真是匪夷所思,但如果唐湘颖说没有,那当然是没什么好质疑的。
不过刘苡晨的惊呼,其实是一种技巧性的引逗,有的人就会下意识地为了证明「没有」,于是提出更多的事实来辅证。
可惜,唐湘颖只是拿起刘苡晨刚放下的毛笔,蘸了蘸墨,轻轻地在砚台边缘刮了几下,拉了张新的宣纸,提笔写起字来。
刘苡晨叹了口气,自认失败,低头翻找起麦脆鸡。
「苡晨,妳怎么不找点别的事做?」
唐湘颖淡淡的问,看着刘苡晨方才正练习的字帖,写了第一个「无」字。
「我喜欢写书法呀!不然干嘛读国画?」刘苡晨自知自己无时无刻不是书法就是国画,她不喜欢电视、计算机,画图既是专业也是消遣,刘苡晨知道自己恐怕是世界上最幸运也最可悲的人了。
为什么会可悲?那是因为即使自己无时无刻不在画了,有天份的人只要花她三分之一的时间便能掌握水墨画的精髓,随便挥就可以把浓墨跟淡墨玩弄在鼓掌间…
眼前的唐湘颖恐怕是这种人,她此刻写的那一句「无言独上西楼…」,竟是这么有模有样的。不过这又如何呢?刘苡晨自顾自地欣赏唐湘颖线条的力道,边把薯条送进嘴里。呵,自己开心最重要嘛!
「我说的不是水墨书画。」唐湘颖抬头看了刘苡晨一眼,又把毛笔浸到砚台里头,「我是说,妳为什么老是要刺探别人私事?」
刘苡晨耸肩,这话听起来是有点尖锐了,不过看在唐湘颖心情差,这点包容她还有呢!
「除了画图跟凑热闹,也没什么能引起我兴趣,有什么不妥的吗?」
唐香颖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又低头,谨慎的抬着手,一笔一划的、平稳地写下「月…如…钩…」。
「妳学过隶书哦?」刘苡晨吸了口可乐,闲聊似地问。
「嗯,本来也可以读国画。」唐湘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毛笔游走纸上的每个片刻,跟刘苡晨的对话几乎是淡出的气音。
哎!是一个通才型的艺术家。
刘苡晨想着,可以同时西画跟国画都上手的人真是很令人羡慕呢!想想,像唐湘颖这么谨慎小心的个性,的确很适合学书法,至少要坐着练字练四、五个小时一定没问题的。
「不过,我不喜欢写意。」唐湘颖淡淡的说完,那口气呼出的时间几乎跟笔尖抬起的那瞬是一致的。刘苡晨完全可以想象唐湘颖在要不要画影子跟加亮点的思绪里挣扎,呵。
这隶书写得相当好看,刘苡晨还想着,就看到唐湘颖收手把那纸给揉掉了。
「坏了,写坏了。」
「湘颖,妳老是对自己要求很严格。」刘苡晨想了想说,唐湘颖的隶书阴柔带刚强,刚刚那字到最后一笔都很工整,除了中段的笔墨不够浓厚,稍稍干了些。
「没写好。」唐湘颖很在乎那一丁点的分岔,但其实还有很多、其他的原因让她气极败坏地把那宣纸揉掉,甘冒墨汁沾手的风险,「而且这帖字,很无聊。」
怎么会?这是李煜的《相见欢》,是阙还不错的词呢!刘苡晨想着,这字帖已经是高中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