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那就好,那就好什么,他没有进一步的说明,也许他是这意思:只要布衣候的传人出了面,现了身,无论如何那都是好事。
他更激动了,两手也抖得更厉害了。
于是,李亦凡的心也更痛,他又转过脸去向欧阳烈,“欧阳帮主,蒙三老究竟犯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罪。”
欧阳烈淡然道:“少爵爷,‘穷家帮’的帮规,胆敢犯上的,唯一的论处是死罪。”
这意思就是说,蒙三召犯上,他本该死,如今还能活着,已经是天大的便宜。
李亦凡道:“欧阳帮主——”
欧阳烈道:“少爵爷,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是‘穷家帮’的事。”
话依然委婉,但仍然够明白,那就是说这是“穷家帮”的事,外人不可管!
这是实情,是理,也是礼。
除非打算跟‘穷家帮’翻脸,可是‘穷家帮’人人忠义,就算打算跟‘穷家帮’翻脸,能救得蒙三老去,蒙三老也未必会跟他走。
当然,能证明这个欧阳烈不是那个欧阳烈,或者有任何问题,那另当别论,只是,现在能证明么?
李亦凡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然后又转脸向蒙三召:
“我曾经向欧阳帮主作不情之请,请他看我薄面开释三老,但是欧阳帮主有他的立场,没有答应——”
蒙三召道:“不管怎么说,好意我领受了。”
李亦凡道:“可是欧阳帮主仍然很给面子,他应我所请,收回了对甄君子的追杀令,我特地来告诉三老一声,好让三老放心!”
蒙三召立即睁大了一双老眼,神情也再度激动,“呃!”了一声,转望欧阳烈:“不管怎么说,蒙三召感同身受……”
欧阳烈没理蒙三召,道:
“少爵爷还有什么话要说么?”这意思谁还能不懂。
李亦凡反手握住了蒙三召的手,道:
“三老就全当歇息,只管安心静养,外头的事有我跟甄君子,还有一些明大义识大体的朋友,那个不知名的组合也许能得意一时,但我跟甄君子迟早会粉碎它的阴谋,让它土崩瓦解,等到那一天,也许就是欧阳帮主大度宽容,开释三老的时候,再次请三老安心静养,我告辞。”
他这话,话里有话,就不知道蒙三召跟欧阳烈听懂了没有。
话落,他松了蒙三召的手,转身往外行去。
欧阳烈没再看蒙三召一眼,带着几名花子跟了出去。
蒙三召则一直望着李亦凡的身影被棉布帘挡住,他的嘴微微翕动着,只是没出声,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出了洞,欧阳烈赶前一步,跟李亦凡走了个并肩,道:“少爵爷真要走了。”
李亦凡没看他,道:
“是的。”
欧阳烈道:
“那么,有件事我只好在这儿奉知少爵爷了。”
李亦凡道:
“但不知欧阳帮主有什么事。”
欧阳烈道:
“据各地分舵禀报,有人到处以张贴向少爵爷传话——”
李亦凡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立即停步转脸:“欧阳帮主已经知道了。”
欧阳烈道:
“‘穷家帮’耳木遍布,消息灵通,传话少爵爷的那种张贴到处,‘穷家帮’岂有不知道的道理,听口气,少爵爷也已经知道了。”
李亦凡道:
“我听人说过,却没亲眼看见过,欧阳帮主可知道那张贴上是怎么写的。”
欧阳烈道:“各地分舵既有所禀报,当然会禀报那张贴之上写了些什么。”
李亦凡的道:“那样的口气,欧阳帮主怎么说是向我传话。”
欧阳烈道:“那样的口气是向少爵爷的朋友;部属传话,那跟向少爵爷传话有什么两样。”
李亦凡微微点了点头:“欧阳帮主说的是。”
欧阳烈道:“但不知那是什么人向少爵爷传话,那又是什么意思。”
李亦凡道:“这贵帮各地分舵没有向欧阳帮主禀报么?”他倒不是笑“穷家帮”消息不够灵通,而是说欧阳烈何必明知故问。
他原认为这件事绝瞒不过消息灵通的“穷家帮”的,本就有心看了欧阳烈到底跟不跟他提,不提,那就是破绽,而欧阳烈提了,本来嘛,这个欧阳烈如果有问题,怎么会那么笨。
其实,他也不打算跟这个欧阳烈多计较,他只是想利用这个欧阳烈跟那个不知名的组合搭上线,知道他是布衣少候的人不多,认识他的人更少,即使这个欧阳烈够机警,在那个不知名的组合急着找布衣少候的情形下,把他自己送到这个欧阳烈的面前来,只要这个欧阳烈有问题,他也是绝不会放过这个找到布衣少候的机会的。
只听欧阳烈道:
“这倒没有。”
李亦凡道:“欧阳烈帮主不外,没有必要瞒欧阳帮主,公主私自微服出京,被那个不知名的组合侦知,半途掳了去,然后到处张贴传话,找我出面。”
欧阳烈两眼猛地一睁:“怎么说,那是公主被劫掳。”
李亦凡道:“正是!”
欧阳烈道:“这还得了。”
李亦凡道:“是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