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更没问题了,快签吧,快签吧!”少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印泥,握着少女的手,很快按了上去,接着,皱巴巴的纸上出现一个小巧的手掌印。
“太好了!我北厂终于开张了!”少年开心的放肆大笑,酣畅淋漓的笑声让少女不禁想起街边疯疯癫癫的道人。
“来来来,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你是我收的第一个手下,就封你做,做左护法吧!从此一人之上,万万人之下哈哈哈哈啊哈……”
“什么?”
“错了错了,是一人之下,万万万万人之上……”
“咯咯。”皇后掩口轻笑,接着努力恢复往日严谨的面容,低声问道“我那时这么傻?”
“主子不傻!”颛孙认真的摇摇头。
那个像无赖一样强行把自己收为手下的女孩,一丝不苟的教自己功夫,威逼利诱千面郎君收自己为徒。会忽然一本正经的看着自己,说“颛孙,今晚你来侍寝。”看着自己愕然诧异的表情,然后忽然放肆的大笑。她说,颛孙,别这么累,我说过你是来享福的。她说,颛孙,这个世上没人能伤了你。她说,颛孙无论我怎么样你都要好好活着。她说……
那么恣意随性的人啊,世上还有谁能像她般活的那么潇洒不羁,大笑着将大将军踹下马,“大爷看你不顺眼”,在朝堂之上毫不犹豫的亲手将反对的大臣打一顿,边打边笑着说,“你们谁能赢我,以后这朝堂之上就他说了算。”无赖又放肆,从御花园走一趟,满耳都是诅咒她不得好死,逆臣,阉狗……她无所谓的笑笑,说,只要不在我面前放肆,随意,随意。
藩王要清君侧,她带着三千人于万军中将叛将擒来;怒斥皇帝老迈昏聩,皇帝瑟瑟发抖,颤声说着退朝,险些从台阶上跌下,皇宫的夜宴,皇室的人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慎,便被随手丢出宫墙。
南朱雀北玄武,当得知自己的一方圣兽是玄武兽时,不假思索的吐出一句“我们北厂竟然是王八!”
惹得众人大笑,她也不在意,费尽心思,绞尽脑汁,画了幅“乌龟兔”,不顾众人的反对耀武扬威的挂在锦衣卫的大门上,一时成为京城大街小巷的笑谈。
颛孙不清楚,这个主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时而冷静坚毅,让人肃然起敬,然而大多数时候,脾气暴躁,喊打喊杀,做出各种让人哄堂大笑的傻事。
当然,还有那个人,那个总是与自己主子形影不离的人,笑起来双眼似两轮弯弯的新月,似乎总是含着两眼清冽的泉水,故作大人的看着自己,“你就是那个疯子刚收的手下啊,哎呀呀,真可怜,你要不喜欢就跟我吧!”整天呆在御膳房里,傻乎乎的吃着东西,她会与主子生气,然后主子会死皮赖脸的求她原谅,就这样乐此不疲的吵闹,乐此不疲的重归于好。直到,直到……
这一切都只是回忆了。
“我还想听听别的。”皇后打断了颛孙的思绪,“其他人呢?我忘记的其他人呢?”
忘记太多人,忘记了那个总是神经兮兮的于总管,忘记那个笑起来媚眼如丝的小陆子,忘记了那个猥琐的种着草药的邵公公,忘记了那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木子姐,还有爱花成痴的贵妃娘娘,故作老成却又闷骚的小太后,还有像老夫子一样唠唠叨叨假装正经的小杨子,还有爱唱戏的小张子,每每笑起来,脸上便成了一个大大的囧字……
没有复国,没有战争,没有突厥,百里,鲜卑,东瀛,那么简单,这是朋友而已。
“我是该梳牡丹髻还是芙蓉髻呢,真是愁啊!”
“你剃光光就不愁了。”
“我打耳洞了。”
“有个洞了不起啊。”
“七夕节咱们厂一起去卖花吧!”
“好呀好呀。”
“一讲到钱你们就都醒了。”
“卖还是不卖,要卖的话速度要快。”
“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