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切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顺利,我要走时,席安并不同意,他的理由是我帮他赢得了走镖权就必需走这趟镖。而且这趟走镖的地点是沥水镇,正是去往商国的方向。思量之下我答应留下来跟他们走着躺镖。
如他所愿,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在镖局里住了下来。同时麻烦也随之而来,这座偏园原本无人问津,可是自从我一住进来立刻变得热闹起来,进出的都是些富商显贵或者是一些江湖上很有名望的人,每每这些人来的时候,我都刻意避开,几乎什么人也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我的名声会在短短几天列传遍江湖,更加不知道殿堂之上,有一个人正在为我的事而担忧。
我在人群中总是会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院前徘徊,却没始终没有跟随人流进来的意思,今日闲来无事,到想出去走走,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席安的院前。
院子虽大,却是典型的武人居所,练武场、梅花桩、石锁、兵器架几乎随处可见,和别的院子想必,这里算是最安静的了。
“茗……茗……姑娘……”
回身看去,只见席安正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脸上略带这一丝兴奋,“你怎么会在这里?”过了一会他终于再次开口。
我放下手中的长剑,道:“我想你也许有事找我,就来了。”
他显然是没想到我会这样回答,愣了一下,有些呦黑的脸竟然泛起了红光,“我……我是……是想……和你道谢的。”支吾了好一会才说完。
眼眸微沉,不去看他,“谢就算了。我来只是想顺便问一下什么时候出发。”毕竟这才是我最关心的事。
“啊,出发,后天就出发,出发。”他嬉笑的重复着。
“后天?决定了?”
“决定了,我刚从前厅过来,还说这事了呢。”
“说这件事?和谁?”我突然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啊?”他似乎是被我的态度吓到了,“爹,大哥,还有几个镖头。”
果然有席永,那日结束时我便觉得此人不善,又道:“这次压的镖是什么?”他开始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继续道:“这次你作为镖头压镖,不会不知道是什么镖。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让我和你一起走镖,就应该告诉我。”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退让的意思,似乎都要看清对方的眼神里隐藏得最深的东西。
最终还是我胜利了,他低声道:“是皇杠,商国乱我北疆,朝廷无能提前上贡请和,这次的镖就是我们明国给商国的年供。”
“什么?”虽然记忆中这些全都与我无关,但是不知怎么得听到席安这样说来竟然有些生气,“年供不是应该由军队押送的吗,怎么会经镖局?”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次商国所要的年供几乎是往年的一倍,正常的分量还是由官兵押送,多出来的这份之所以由镖局押送多数是为了欺瞒百姓只用。如今天下动荡,南方匪寇不断,如果年供加紧恐怕会引来百姓不满,所以才走经的镖局。”
原来是这样,这个表面看上去富饶强大的国家原来已经破败到这个地步,想到这里,泪水突然间滑落,在苍白的脸上留下了清晰的泪痕。
“我知道了。”声音有些沙哑,准备离开。
“你哭了?”
“风有些大……”我走到门口。
“等等”他突然叫住我,我脚下稍顿,他快步追了上来,手上拿着一封信件,“年供是明镖,这是暗镖,也是这躺镖的真正要送的东西。”
他拿着一封信,朝我说道,如果说他刚才的话让我流泪,那么看到这封信得时候,我是心痛,那熟悉的笔记好像在哪见过,在哪?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但是那心痛的感觉,异常明显。一把夺过信件,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上,生怕自己的任何一个动作弄坏了它。
“茗……茗……姑娘”
席安在边上已经被我的行为彻底惊呆,愣在那里不知是否该要回信件。
忽然,眼前黑影一闪,信件脱手而出,我下意识的便是冲过去打算把它抢回来。那身影在数米外站定,手上拿着那封信,怒视着我。我看清了那身影,正是席安的父亲,永安镖局的总镖头。身子被强行拉回,站定。
只听他冷声道:“不管你是何人,此信关乎我大明江山,千万百姓,你敢打它的主意,那就别怪席某以大欺小了。”说着已经朝我冲了过来,手掌如鹰爪般直逼我的脖颈。深深感觉到这一掌不是我能接的下来的,无奈向后退去,眼神一直停留在他手上的那封信上,尽可能的多看一眼。
“爹——不要。”席安突然上前,大声吼道。
“逆子,还不让开。”
“爹,她……她一定是有苦衷的。”他的声音越来越显得有气无力,毕竟他也不能确定当时我在想什么,因为就算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做。
“逆子,我看你是被这个女人给迷住了,让开。”
“爹”他张开双臂挡在我身前,“起码……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他们同时看向我,似乎在等待着我的申辩。越过席安,道:“我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对于刚才事,我无话可说,但是单凭你,想要我的命也没那么容易。”容易二字刚一说出口,只觉得喉咙一甜,一口鲜血便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哼,都已经伤成这样了还敢逞强,今天就看在安儿的份上,绕你一命,但是你若再敢打这次镖的主意……哼。”
“谢谢爹”席安激动的转身查看我的伤势,“你怎么样了,我这就去叫大夫。”
“不用了”我拉住他。
“确实不用了,她的伤,哼,绝对活不过两个月,这也是我不杀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