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两边儿床头搁着两只小闹钟,因为昨夜家里没人睡,闹钟的闹铃还一直拼命响着,乌哩哇啦的,没关掉。
那是罗战赖着程宇让他录的一段真声,罗战特会搞这种夫夫之间的小情趣。
程宇拗不过,就录了一句:
【罗小猪,别撅屁股睡了,给我做早饭!鸡汤面,三鲜馄饨,葫塌子!】
程宇的那只闹钟,录的是罗战嘎嘎嘎的声音:【小警帽儿,亲哥哥把早饭做好了,起床吃饭上班喽!再不起床哥啃你屁股蛋儿了!】
两个人在一块儿,多开心啊,这种开心是假的吗?
罗战对自己,那么体贴,那么用心,这种心思是轻易就能装得出来吗?罗战他要是装的,他又图得什么呢?
程宇这些天一个人闷着,想了很多事儿,沉浸在愤怒伤心情绪中的脑袋瓜逐渐清醒下来,自己那晚可能太冲动了,当场“捉奸”一时暴怒,事情都没盘问清楚。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那么呵斥罗战,也伤对方自尊了……
程宇内心深处,把与罗战的感情看得很重,与生命同等重要。他不是那种自轻自贱妄自菲薄的人,他觉着自己挺好一个人,对罗战这么认真,哪处配不上了?哪点儿不值得对方掏心掏肺、以真心相待?两人之间经历过那么多磨难,好不容易走到一起,能不珍惜吗?罗战能这么轻易毁了彼此珍重的情分吗?
程宇左思右想,不相信罗战会背着他跟奶酪儿胡搞,想不通罗战背叛的理由。
当日审讯的时候,华子他们也替程宇问过洛杰。洛杰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性,既不能撒谎说罗战嫖了,也不想让程宇痛快,干脆就是死活不开口。
十天一转眼过去了,罗战被收容教育完毕,放出来了。
上回出狱,围在监狱门口迎候他的是那一群铁杆小弟。这一回踏出拘留所大门,开车来接他的人,竟然是程宇。
程宇把风衣外套抛给罗战。
罗战受宠若惊似的,赶忙爬上车子,眼巴巴地:“程宇……”
程宇面容冷冷的,不说话。
两人模样都很憔悴,脸色暗淡,胡子拉碴,一看就是这些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谁都没好受,身心饱受煎熬。
罗战:“程宇,我知道你生我气,可是我有话跟你说。”
程宇:“我也有话问你,回家!”
罗战忙说:“我开车。”
他知道程宇开车其实很不方便。别人用右手很容易地掌握变速杆,程宇的手指握不住,要用手臂的力气去拨变速杆。
程宇说:“不用,我能开。”
程宇目视前方,默默地开车。罗战悄悄伸过去,握住程宇轻轻搭着的右手,被程宇猛地把手抽走……
罗战可没想到,他这一天将要遭受的凶残折磨与考验,还在后头呢!
俩人回到罗战的公寓,一进屋,程宇把警帽、钥匙掷在桌上,连屋子都不进。
“你有什么话,我听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