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考试程序可以简化为:乡试(秋闱)→会试(春闱)→殿试
☆、三十七
肖凉的摆摊位置在一家医馆对面。
他自历练伊始替人看了许多疑难杂症,早已腰缠万贯,问诊不过聊以打发时间。诊费收得少,开的药亦常见又便宜,久了就有些抢对面的生意。虽然找上他的大部分是穷苦百姓,医馆看在眼里多少眼红。
某日他正为一农人把脉,对面医馆朝他走来两人,一人将农人粗暴推开,另一人坐了,对肖凉道:“听闻这位就是小有名气的周大夫?”
肖凉哂道:“不敢当。”
那人道:“可要讨教了。”说着把右手平放在桌上,示意肖凉为其把脉。
肖凉想这是要踢馆了?也不示弱,撸上袖子将手指搭在那人的脉上。哪知指腹刚一接触,对方手腕巧翻,要擒肖凉。
肖凉未料到把脉也能有变,吃惊之余急速收手。可惜慢了一步,对方右手紧跟,拇指直取肖凉脉门。肖凉右手霎时一个无力,被死死按在桌上。他火气顿生,左手拂起,对着那人的面门弹出暗器。趁其抬手格挡功夫,他五指紧夹跟银针,运足内力平推至那人肩上,但对方同时也出拳捣向肖凉心窝。两人各自受招,肖凉胜在银针有毒,那人闷哼声朝后跌在地上,立即吐了口暗色的鲜血,旁边另一人赶忙上前搀扶。
肖凉假装心口无事,坐在原位冷冷道:“阁下技不如人,不送了。”
那人对肖凉瞪射出怨毒的眼神,由旁边那人扶着走了。肖凉中了一拳,胸闷气短很不舒服,没坐多久便收了摊。回去脱掉衣服一看,胸口大块显眼乌青,所幸只是外伤,但也牵动疼痛了几日。
后面肖凉摆摊也没再有人过来找茬。
因此事,他有意无意会注意对面医馆出入之人,大多是武林人士,间有身穿华服者走动。
他想起此地距碧溪镇不远,该医馆很可能是某江湖人的经营。那日挑衅者派头不小,理应中毒,却还未前来央求解药,不知何故了。他不过问,问诊时候自然有病患与同伴抱怨,说京城近来武林陆续集结,半夜都能听见屋外马蹄踏响,睡不安宁。
“……我听那声音,感觉是往东边去的……”
东边可不是碧溪镇的方向。
“……前几天,北大门进了很多带武器的人,这几天也都在进城……”
“看来这段时间都得小心一点儿了,天知道他们暗地里搞些啥。”
“没错,自求多福。”
肖凉听罢是倒想去不去的。想去是思量倘若是孙云珂等人,指不定可以遇见江小天;不去是考虑万一是摘星楼等人,去了不是自投罗网么。反复犹豫了数天,期间耳闻京城越来越乱,最后决定暂不进去搅合,至少也得等到会试结束。
“时处乱世,这是好事啊!”王登科道,“机遇多变,有大机会升官发财,一步登天!”
“是吗。”肖凉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不感兴趣。
刘梦云说得对,京城的考生都忙着追名逐利,四处打点关系。
他认为自己不是那类俗人,有人问到他了,他便说他是个大夫。做大夫,有人来挑衅,他又与之动武,自诩武林人。眼下武林出事,他再次明哲保身,觉得自己是个书生。
真乃里外不是人。他也不知道真正想做的是什么,权当走一步看一步,摸石头过河。
会试几日大雪纷纷。学子场外等候时分多在讨论其他,王登科评书是大热的话题。经过一月,他在京城中已是很有名气,追慕攀谈者络绎不绝。见他们欣喜表情,肖凉只觉得这伙子都不是荣登金銮殿之才,但要判谁真正就是金榜题名之人,他不晓得,也不愿费神多想。
会试内容更加缺乏可陈,考的全是诗词经文,皆须仰仗记忆。少有策论,也都只用照搬原文,无关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