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洵是在一片黑暗中清醒过来的,恢复意识之后他发现自己全身酸痛,像被车碾过一样难受。
他想起身,竟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住了,绳子非常结实,陈洵死命挣扎,直到磨破皮了也没解开,最后只能败下阵来。
他尝试大声求救,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嘶哑,干涩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慢慢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细节,自己最后一面见到的人是李介,对,是李介,这一切都是李介干的,他到底想干什么?想到李介陈洵就感到莫名恐惧。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只过了几分钟,陈洵没有任何时间概念。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似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只能听到自己仍然跳动的心脏,还有手脚磨破的血腥味以及混合着房间里冰冷潮湿的气味。陈洵感到一阵恶心。
但他动弹不得,只能将这股难受强忍回去。
陈洵实在是太累了,极强的疲惫感和饥饿感袭来,他无力的阖上了眼。
在进入睡梦的时候,他感觉到有人朝他走来,陈洵瞬间清醒过来。他屏住呼吸,感受对方的意图,但那人只是在床边看着他,看了很久。
久到陈洵以为他要离开了,那人突然触碰上他的脸,那冰冷的触感像一条蛇一般,从他的脸颊一路向下,指间轻抚着陈洵的嘴唇,那人动作轻柔,宛如恋人般缱绻。
可陈洵只觉得可怕。他的恐惧从大脑传到身体各处,全身忍不住地打颤。
李介感受到了陈洵对他触碰的反感,瞬间赫然而怒。他立马躺在床上,将手穿过陈洵的腋下,狠狠地抱住了陈洵。
“陈洵,你就这么讨厌我,讨厌到连我碰你都觉得恶心吗?”
冰冷低沉的声音从耳畔边传来,带着若有若无的烟草味。他的声音听起来那样委屈悲伤,好像此时被绑在床上的人不是陈洵,而是他一样。
陈洵内心感到苦涩,有些话他没法说出口,可有些话说出口了也没办法收回。可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也没机会更没办法回头。
陈洵在他怀里用力挣扎,用着沙哑的嗓子艰难地说话:“李介,你…放开…我”
感受到陈洵的拒绝,李介突然发疯般撕扯着他的衣服,只听着嘶拉一声,陈洵的上衣就被李介扯破了。
李介没直接碰他,而是从一旁的箱子李仔细的翻找起来,几秒钟后,他看着手里的东西终于满意的笑了。
“陈洵,你不是能耐吗?这次我看你还怎么在我面前装。”
陈洵顺着李介的目光望过去,一瓶他看不懂的液体和一根假阳具。
饶是陈洵之前再不懂,看到这根东西的瞬间,也立刻明白了李介想要干什么。
可惜他的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呜声。
李介完全没有在意他的动作,直接把瓶子的盖子打开,扯下陈洵嘴里的布,掐着的下巴开始往他嘴里灌。
动作粗鲁,任由液体直接从陈洵嘴角溢出滴落在他身上。
没等药效开始发作,李介的手直接向下摸去,这时候陈洵意识到李介不是和他开玩笑,顾不得被绑住的手脚,不断地垂死挣扎,用自己尚能活动的手肘重重地撞击李介的胸膛。
“看来你还是学不乖啊。”李介疼地直抽气,停下了对陈洵的动作,用手摸了摸被陈洵撞过的地方,坐起来看着陈洵。
陈洵不明所以,以为少年能得佛祖加持,迷途知返。可下一秒手臂错位的刺痛又将他打入现实,他的手臂被李介摁脱臼了。
太疼了,全身的骨头像是散架了。陈洵没了气力,最终放弃了挣扎,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任由李介把他的裤子扯下,赤身裸体。
他把头转到一边,逃避似的不好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
李介见他安静下来,也没有刚才那样愤怒了,他将陈洵瘫软的腿打开,从身上不断向下抚摸的同时,一寸寸从陈洵的乳头开始向下吮吸。陈洵死死的咬紧牙关,僵直了身子,不敢出现任何反应。
李介却感到不满足,他想陈洵像以前那般热烈地回应自己。于是他一边用舌头舔弄陈洵的乳头,一边又用手握住了陈洵的性器慢慢动起来。这样强有力的双重刺激任谁也受不了。
陈洵呼吸不断加重,李介感受到了陈洵的反应,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疼痛和快感交织,陈洵像溺水一般想大声呼救,嘴里却溢出阵阵呻吟。李介听到陈洵的呻吟,更加兴奋起来。
“爽吧,陈洵,你得承认,你就是一个离不开男人的贱货,这才是你最真实的样子。”李介凑在陈洵耳边低声骂道。
李介听着陈洵呻吟的气息,最终忍不住地褪下自己裤子的拉链,露出那根因为看见陈洵发情而变得肿胀的性器。
上面布满的青筋和前端正分泌出的黏液暗示着他此刻的兴奋。
李介没有等待,直接拉着陈洵僵硬的手摸上自己又粗又胀的性具。
陈洵的药效慢慢上来,触碰上李介滚烫的性具的瞬间被烫的缩回了手。
紧接着又被李介用更大的力带来回来,“陈洵,以前不是最喜欢我操你的吗?怎么现在喂了药还跟我玩起了欲情故纵。嗯?”
李介的声音不大,但那带有浓烈雄性激素的性具距离陈洵鼻息越来越近。
还是把陈洵潜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翻滚了出来。
李介一边逼着陈洵给他撸,一边侧头捕捉到陈洵的嘴低头吻了下去。
在陈洵还没来得及喘气的瞬间又把灵活的舌头放进去,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舌头就这么被陈洵咬过两次。
“你看你其实本质上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婊子,还是那么会摸,你看你一摸,我就硬的不行。”
李介说着,突然又想起自己前几天看见那个姓王的把脑袋靠在陈洵身上的场景,眼神开始变得暗沉。
将吻逐渐转移到陈洵的侧颈处,伸出舌头,仔细地舔舐着。
“你说,我不在的这些每年,你也这样伺候过别人吗?比如…那个王崇安?”
陈洵被药物控制着,神智不清地用手握着李金额蓄势待发的性具,丝毫不知道李介和他说了些什么。
“也对,就陈教授这样放荡的样子,这哪是一般人能满足的了?你他妈就该让人操。”
李介说着故意拿手拍了一下陈洵饱满挺翘的臀,接着探向他的幽处,带出一些溢出来的爱液。
“陈洵,好好睁开眼看看,你后面可湿得厉害呢…”
陈洵从方才李介的触碰中找回些理智,挣扎着想起来推开半压在身上的李介,又被李介狠狠地推回床上去。
见到陈洵被喂了药还是想从他身边逃离,李介嗜血般的愤怒又重新涌现上来。
但天神并没有听到陈洵的愿望,陈洵在极度疲惫中感受到自己的后穴有东西顶入。他慢慢回过神来,发现李介就着自己的东西用手指抽插着他的后穴。
“放松点,别夹那么紧。”屁股突然被李介重重地打了一下。
李介不断地揉搓着陈洵的后穴,从开始的一根手指慢慢加到两根。“陈洵,你湿了,感受到了吗?”
无力挣扎的坠痛感最终让他如今深渊,他张开沙哑的嗓子,“李介,你…放开…我,别让我…恨…你。”
李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像一头满嘴嗜血的疯子大笑起来。“恨我,陈洵,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该说这句话的人应该是我。”
李介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陈洵被绑住的双脚,将陈洵的腿折叠到胸前,他撸了撸自己硬得难受的阳具,把那根早已硬的青筋暴起的鸡巴直接捅进陈洵的后穴里,整根没入。不停地抽腰猛干。
李介动作粗鲁,丝毫不顾身下人的感受,不断地在陈洵身体里冲撞着,李介一直都记得陈洵的敏感点,打桩机似的不断顶入陈洵身体最深处,黏腻的淫液随着李介的抽动被带出来,滴落在床垫上…
一时间,咕叽咕叽的水声不断回荡在房间里,其间夹杂着床垫的滋滋声,以及两人情欲正浓的喘息声。
李介感觉还不够,又俯身和陈洵接吻,他不断吮吸着陈洵的嘴唇,不管陈洵愿不愿意,将自己的舌头伸入陈洵口中,模仿者下身抽插的律动和力度重重地顶弄陈洵的嘴。
下身也没闲着,每次进去的又急又重,出来时龟头都连带着滑落出来,之后李介又用着更大的力度操进陈洵的后穴,连囊袋都被挤进后穴里,发出噗呲噗呲的水声。
后穴湿热的肠壁被高强度地抽插起了反应,配合着李介阴茎不断地吸吮着,李介的欲望在此刻不断扩大,竟然停下了抽插,就着陈洵的高潮点不断研磨,以后找准好位置重重地顶入。
一时间,陈洵张大了嘴,爽的直接叫出了声来,双腿不由自主地发抖,脚趾紧绷。
就在这时,快感直冲头皮,巨大的刺激下让陈洵最终释放出来。
他射了,他被李介操射了,并且将精液射在了李介的小腹上…
他哭了…眼泪开始像断线的风筝不断掉落。
这一刻,他宁愿自己死了…
看到陈洵的反应,李介心满意足地沾着陈洵射出的精液涂抹到陈洵的脸上。
“你爽完了,该轮到我了…”说罢李介换了个姿势,他把陈洵的一条腿架在自己的肩上,以侧入的姿势对着沾满黏腻淫液的小穴狠狠地抽插。
抽插了百余下,陈洵的意识不断下沉,他紧紧抓住床单,感受着李介的阴茎在他穴里不断变得粗大,他听着李介越来越重的喘息声,最后,一股滚烫的精液射进了陈洵的后穴里,李介俯趴在陈洵身上。
陈洵生理性的泪不自觉地顺着眼角流下,甚至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可李介深射出的浓精丝毫不在意他的痛苦和羞耻,仍旧一股一股的往他身体最深处猛烈地浇灌。
李介看着陈洵失神的摸样,故意在射完后还往他最敏感的地方撞过去。
陈洵完全没有了力气,只能任由着后穴吮吸着李介半硬的性器。
李介不爱戴套,从陈洵后穴拔出来的瞬间还带着浓稠的粘液,紧接着粘稠的白浊从他后穴汨汨而出,而那穴口还在剧烈的颤动之下一阵一阵收缩着,仍旧依依不舍地极力挽留着李介的性器。
或许是爽过一回,又或许是此刻场景太过熟悉。
李介盯着陈洵的眼眸划过一丝温柔,接着伸出舌头吻掉了陈洵那一滴泪。
而这夜还长,这样的日子还没过去…
陈洵像一条即将溺毙的鱼了无生气…
我应该快死了吧,陈洵无力的想。
陈洵实在是撑不下去了,他的体力在和李介一同沉沦时仿佛消失殆尽一般,最后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瞬间他看见李介脸上挂着笑容,那是一种猎人捕获猎物时情绪高涨的笑容,但此时却令人面目可憎。
他们不该是这样的,以前的李介也不是这样的,他们究竟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榕城夏天天气总是阴晴不定,明明中午还是骄阳似火,在室外待上一分钟,都能感受到窒息般的灼热感迎面袭来。
而接近傍晚时,却是雷声阵阵,下起了倾盆大雨。
陈洵刚从实验室出来,他最近为了一个实验项目忙了好几天,此时拖着疲惫的身体正准备回宿舍。
出来后才发现没带伞,陈洵从口袋掏出手机,摁了几下没反应,手机也没电了。只能靠在实验室大门前的柱子旁抽起烟来。
他用手揉了揉自己酸痛的太阳穴,猛吸了一口烟,烟到了肺又吐出来,陈洵抖了抖手里的烟灰,闷闷地看着雨中的校园。
李介从实验室出来时看见的就是陈洵心不在焉地抽烟的样子。
陈洵不笑的时候总是显得冷清,一个人的时候也会让人觉得落寞,他在雨声的嘈杂声中显的无声无息。
休息严重不足的陈洵实在感到疲惫,眼底乌黑,黑眼圈格外明显,正准备拿打火机点燃第二只烟提提精神的时候,他看到李介朝他走来。
少年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短袖,裤子是时下最流行的破洞牛仔裤,脚上是一双运动球鞋。
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装扮,配上李介那张俊美的脸,气质就凸显出来了。
偏偏李介眼角处还有一颗美人痣,每每笑起来总让人有一种柔情似水的错觉感。也许这样的独特气质也是吸引一众女生喜欢的原因。
“学长,你没带伞?要我送你回去吗?”李介温和地扬起手中的伞问陈洵。
陈洵看着一脸真诚的李介,一向不愿麻烦旁人的他此时也别无他选。
或许是等了太久又或许是少年眼底的一片清明,陈洵将手里的烟掐断,扔进了垃圾桶里。“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我也是顺路。”李介撑开伞,等着陈洵过来,他比陈洵要高一点,撑伞时自然性地将伞靠向陈洵一边。
雨太大,伞虽然不小,但撑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终归不太能起到什么作用。
为了不淋到身旁的陈洵,李介本能地靠近陈洵,一凑近,陈洵就闻到少年身上独特的味道,淡淡的,却带着令人神经放松般意外地好闻。
陈洵不动声色地加重了呼吸,闻着少年身上的味道缓解疲劳。
“我听说你是滑档才上的榕大物理系?”一路无言似乎显得格外怪异,陈洵率先开口打破了这层尴尬。
“嗯,家里人本来让我填报金融学的,但是差几分,后来录到这个学校了。”
李介转过头很有礼貌地回应陈洵的发问,然而事实上李介滑档学物理这件事就是个幌子,他是自己修改了高考志愿的。
从小在父母各种安排言听计从的李介唯独在高考填志愿这件事上犯了轴,在父母要求下报考全国最顶尖学府的金融系改填榕大的物理系,李介只用了十分钟就做了决定。
他的分数是完全足够报考金融系的,但他放弃了,他真正热爱的是物理,可是无人在意。
他们永远在意的是利益,商场上的利益永远高于一切。
修改志愿是他第一次拥有少年的叛逆,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成长的蜕变。
他不是依附任何人存在的物品,他也不是那阻断一切生命的介质。
两人撑着伞走到了陈洵住的教工宿舍楼下,这栋楼处于学校犄角旮旯里,位置偏僻,墙外的爬墙虎落满了整面墙,显得幽静中又带着一丝荒凉。
陈洵是最近才搬过来的,东西很多还没来得急收拾。
“我到了,谢谢,有时间我请你吃饭。”陈洵十分客气。
“好呀,我随时都可以哦!”李介看着陈洵笑,一脸真诚。
陈洵在李介离开后没急着洗漱休息,他静静地坐在窗户旁望着窗外长势粗壮的枝叶发呆,看着满树被雨水打湿的绿叶,莫名烦躁。
第二次想起李介的时候,他在洗澡,沐浴露的味道让他再次出神,李介身上的味道为什么会这么好闻,只要一靠近就能让人心旷神怡。
少年眉眼一笑好像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落入他心里,荡起阵阵涟漪,从此刻开始不得平静。
助教的日常工作是很繁杂的,平时不仅要提前做好课件备课,每周还要上课,布置批改作业的工作也是他的,俨然还没毕业就感受到了了专职教师的痛苦。
陈洵去办公室的路上已经响了上课铃,到教室的时候迟到了好几分钟。
外头太阳正晒,蝉鸣不断。进去时教室却一片安静,李介就端坐在讲台正下方,看到陈洵露出了开朗的笑容,少年纯真的样子十分耀眼。
陈洵站在台上,低头的瞬间就能看见他。
因着上课第一天的关系,按照惯例,需要同学们进行分组,选出课代表。
“大家好,我叫陈洵,是你们大四的学长,现在担任谢教授的助教,不出意外的话,你们这一个学期的课将由我来上。这节课我们不上课,先做自我介绍,然后把你们班课代表选出来。有谁愿意第一个上来吗?”
此话一出,一阵哗然,瞬间打破了方才的宁静。几分钟过去,仍没有人愿意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没人愿意吗?”陈洵撑着讲台看着台下,一脸平静。
这时第一排有一个人站了起来,“老师,我先来。”陈洵侧身站在旁边,点了点头示意他站在讲台上。
少年走过来时,陈洵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他皱着眉往后退了一小步,少年并没有发觉。
“大家好,我叫李介,家就住在榕州,我平常喜欢打篮球,我很喜欢物理,我希望待会竞选课代表,大家能投我一票。”
李介今天穿了一件夹克,头发是那种很酷的发型,配上他那一张帅气的脸,痞帅的风格很是吸引异性。
何况他们这种偏理科类专业女生本来就少,李介这一番操作更是引得在场的女生鼓掌时极其热烈。
在一场博弈中,只要出现一个尝试着者,其他人就会纷纷效仿。
在李介开了一个头以后,同学们开始大胆起来。而大胆的结果就是在下课响起的时候这一轮活动还没有结束,一向讨厌拖延的陈洵也只能很抱歉地选择拖堂。
介绍环节完毕后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分钟,进入选举阶段时,大家有些躁动。李介似乎有一种天然的讨人喜欢的本领,他能很快让别人记住他,于是很多女同学包括男同学们纷纷要求第一个毛遂自荐的李介当课代表。
就这样,李介成了陈洵的课代表。
李介收拾书包后没急着离开,径直走向了还在关电脑的陈洵:“老师,一起去吃饭吗?”
陈洵看着李介,本想拒绝,话到嘴边,突然想起自己答应请他吃饭,又咽了回去。
“可以,我请你,正好感谢你昨天的伞。还有,私底下可以不用叫我老师,叫学长就行。”
李介笑了,“学长,你太客气了,昨天只是举手之劳。”
李介走出教室时被一个人一把抱了个满怀。“李介,真的是你啊。”
李介挣扎,但奈何这人力气之大。“程源,你先把我放开,你想勒死我啊。”
“哦哦。”少年听闻,立马放开了李介。“兄弟,你怎么也来榕大了?你不是考上s大的金融系了吗?”
“我不喜欢金融,我喜欢的是物理。”李介无所谓地说。
程源不再发问,终于注意到了现在旁边的陈洵,“这位是。”
李介回过神来看向陈洵,想到自己昨天和陈洵说的话,顿时心虚。“这位是大四学长,现在是我的代课老师。”
程源这人有点犯毛病,打小一见到老师就格外紧张,如今大学了,这毛病依然没改。“啊…学长,哦,不对,老师好!”
“不用叫我老师,我叫陈洵,你叫我学长就行,我也还没毕业。”陈洵十分温柔地和程源解释。
“你还没吃饭吧,我正好咱们请李介吃饭,既然你是李介的朋友,我们可以一起。”
程源惊奇地看着李介,直到李介点了点头才真正答应下来。
陈洵把他们带到了一家他常去的饭馆,临近饭点,生意十分火爆。
程源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讲述他暑假在家的辛酸泪。李介一边听着,转头看见店门口招牌上大喇喇的写着“周姐饭馆”。这…似乎和他了解的陈洵不太搭啊…
“还愣着干什么,就这家啊,进去吧。”
饭店生意太好,周姐忙的晕头转向,看见陈洵进来,仍然十分热情。
“小陈啊,下课了啊?你进去,我叫他们给你收拾出一张桌子来。”
“好,我还带了两个朋友来,您先忙。”陈洵进去找了一个靠近空调的位置坐下。
陈洵拿着菜单递给李介和程源,“你们有什么想吃的或者忌口的吗?”
“我都行,但是李介他不吃内脏。”一路上和陈洵待在一起,程源发现他是一个挺好相处的人,渐渐也没有刚才的局促,变得熟络起来。
陈洵避开了内脏类,点了三个他常吃荤菜和两个素菜。
这家饭馆看起来简陋,但菜炒的很不错,李介和程源吃得津津有味。
老板周姐是个实在人,不仅厨艺精湛,还会经常给老顾客优惠,陈洵下课经常过来。
吃完饭后,陈洵提出自己还有工作没完成,先行一步离开了。
李介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发呆,眼神暗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哎,阿介,再盯下去成望夫石了喂。”程源拍了李介的后背,显然对兄弟这一痴汉行为感到极大的不满。
“话说你暑假到底去干什么了,我一直给你打电话怎么都不接啊?我每次去找你你家阿姨都说你不在家。”
“出去玩了。”李介推开程源搭上来的手,不大耐烦。
“是吗?那你怎么没去s大的金融系,改来榕大物理系了?你妈一直想让你学金融,能同意你改专业吗?”
一连串的发问把李介磨的没了脾气,他这兄弟打小实心眼,和李介认识之后就把李介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
程源一直都知道李介父母对他的严格,知道他改志愿后不由得为兄弟担心。
按理说他们作为集团公子哥,不应该私底下发展成这样的关系。奈何程源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哥哥,父母把打理集团的希望放在他哥身上,对于程源打小就是散养,溺爱得很,养成他这样单纯的性格来。
他偏偏又是和认死理的主,在小时候某次游泳溺水时被李介救起来后开始把李介当成他一生最好的兄弟。
“我没和你说是我不对,向你道歉。”说罢还做出一个双手合十的动作。把程源逗得哈哈大笑,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竖日清晨
陈洵和李介在早餐店偶遇。
“学长早!”李介在门口和陈洵打招呼。
“早,好巧,你也喜欢吃这家的包子?”李介心想,一点也不巧,我就是冲你来的…
“啊,对啊,这家的蟹肉包听说很好吃,程源闹着想吃,结果自己没起来。”陈洵排在李介后面,突然有人挤了一下,陈洵向前撞在李介的后背。
一瞬间陈洵鼻尖萦绕这李介身上的味道,是他很喜欢的一种淡淡慵懒的气息,那样好闻,陈洵一时失神。
“小心。”李介转过身来扶着陈洵,十分紧张地抓着陈洵的手臂,陈洵回过神来看着李介抓着他的手,一时间感到尴尬。
和那次撑伞躲雨不一样,他们此时在这个人群包围的空间里突然的亲近使得陈洵感到很茫然。
陈洵轻咳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挣脱了李介抓着的手,试图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
“那个…我没事。你前面没人了,你先买包子吧。”
“哦哦”
“我要四个蟹肉包和两个三鲜包,分开装,谢谢。”李介买完后站在门口等陈洵。
“你好,我要两个蟹肉包。”
陈洵买完后还顺路买了杯豆浆,出来时发现李介还站在门口。
“你怎么还没走?”陈洵拆开吸管,喝了一口豆浆。
“学长,你那天不是说让我有事找你吗?我突然想起我们还没加微信,也没有你的号码。”说着掏出手机点开微信二维码。
陈洵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平时他比较忙,微信用的也少,一时间也忘记留联系方式了。
“我这几天太忙,忘记了。你扫我还是我扫你?”陈洵拿出手机解锁。
“你扫我吧。”李介把手机递过去,看陈洵找半天没找到扫码入口,还贴心的帮他点开。手机屏幕小,两个人的指头触不及防的碰到一起,似乎有电流传导静电,两人都被电了一下,指尖一阵酥麻,陈洵尴尬地赶紧收回了手。
滴的一声两人成功加上微信,李介给陈洵的备注是一个“洵”字,又不敢给陈洵看见,立马让手机息屏。转头又去看陈洵给自己的备注,结果发现陈洵给自己的备注竟然是“学弟李介”。
这相当客气的备注让李大少感到不开心了,但又不敢在陈洵面前表现出来,只能暗自难受。
“学长,你今晚有时间吗?听说新生晚会今天在操场举行,你去吗?”
成功要到了心心念念的微信,李介胆子更大了,尝试着邀请陈洵和他一起观看节目。
陈洵没直接拒绝他,想了一下自己确实还有一个报告没写完。有些抱歉地开口。
“我今晚有个报告要赶,去不了了,你自己去吧,玩的开心。”
“那好吧。”
李介一脸不大高兴,似乎在听到他的话就打不起兴趣了,就连给程源送早餐也是闷闷不乐。
程源昨晚回到寝室慢慢缓过劲来,越发觉得李介有事瞒着他,他太了解李介了,一旦他有心事,就惯会用模棱两可的话来敷衍他,起初他还会上当受骗,可次数多了他也能分辨李介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他这兄弟表面上看起来文质彬彬,听从父母的安排,实际上心思很沉,脾气很轴,完全就是不见黄河不死心。
程源仔细想了半夜,觉得李介改志愿这件事绝不简单,必有他不知道的内情,但他又实在不是李介肚子里的蛔虫,想不透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打的是什么算盘,他知道李介物理是不错,可也不能理解从小对父母言听计从的李介是会为了自己的兴趣爱好忤逆父母的人。
这一点他实在想不明白,可他又太了解李介了,即使自己打电话追问他,也问不出一个结果。于是这个因果不循环造就了他一整夜的失眠。
李介进入程源的宿舍时,看到的就是程源顶着两个重重的黑眼圈躺在床上,目光呆滞,脸色憔悴。
李介放下包子,拍了拍程源的脸。
“程源儿,你怎么了,这么憔悴,你不会是纵欲过度一晚没睡吧?”
听到李介的声音,程源回过神来,“别提了,这都怪你。”
“怎么就怪我了?”
“要不是你…哎,我问你个事吧,你要如实地回答我。”
程源拽着李介的衣服,一脸严肃地发问。“你实话说,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为什么突然改志愿,这两个月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如是说,不能像昨天晚上那样敷衍我,你说你昨晚那个演技烂的,我都懒得揭穿你。”
李介被他这个软磨硬泡实在磨的没了脾气,“好好好,程二少,我告诉你,实话告诉你,我学物理真的是喜欢,我不喜欢学金融,我很讨厌商业上那些尔虞我诈的东西,这些你不是也很讨厌吗?”
“就像你讨厌你哥身上那种故作精英的样子,你想想,我要是有一天也成为这样的人,你也会觉得讨厌的。”
“你这理由听起来还是很冠冕堂皇。”程源小孩心性惯了,依然不依不饶。
“我说程二少,你平常不是挺聪明,怎么今天我说的话你就是听不懂呢?”
眼见李介就要生气,听到自己满意的答案程源也不敢造次,转身拿起李介买的包子就啃,一个劲地说着香。
“对了,昨天那个陈洵是什么来头啊?你怎么会跟他去吃饭?”
“他呀,这就说来话长了。”
“说嘛说嘛,你不会连我都不想告诉吧?”程源一看李介的反应,立马嗅到了一丝八卦的气息。
“你知道四年前高考有一个放弃保送资格考榕大物理系的新闻吧?”
“这个,好像听说过。不是,那个人不会是陈洵吧?”程源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没错,之后他靠自己考入榕大,在谢国平的带领下参加了国际物理竞赛取得个人赛的冠军,并参与了谢教授主导的多个国家级的项目,这也是为什么物理系会成为榕大的招牌专业。你想想,学校有谢国平这样的教授在,有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考榕大物理系。”
经过李介这一通解释,程源能够理解李介为什么选择榕大了。
“但是这和陈洵请你吃饭有什么关系?”
“我前天帮了他一个忙,而我也有件事需要他帮我。”
“就这样吗?”程源显然不信。
“真的,就是这样的。”李介抓了包子直接往程源嘴里塞,噎得他脸一阵通红。
“你这是想要残害兄弟啊。”程源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