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贵的,你好歹赏脸吃点,”廖华锦注意到对面的陈言正在数米粒式进食,也知道陈言说是自己不挑,但是也看性价比,今天这个脸色估计已经在心里把主厨打死至少两顿了,“我也不想来这儿吃,但是不经常出来吃点这种东西,那些个聚会宴会的我真的一点谈资都没了。”
“我很努力了姐姐,”陈言没放下筷子就已经是给了廖华锦最大的面子,他知道廖华锦平时工作很忙,时间紧张,不可能像那些活着就为了花钱的豪门千金太太们每天一睁眼就是琢磨怎么消耗时间和金钱,廖家有廖华锦的妈负责这项工作,廖华锦平时忙的自己去挑个首饰的时间都很少,不过这倒不耽误各个品牌方争着找机会送货到她办公室里搞个小型秀场让她挑,“能问他们要瓶辣椒酱吗?”
“其实我也想问,算了就先吃着吧,这地方真就是赚傻子的钱,鬼知道为什么在这帮小姐太太圈里这么火,”廖华锦其实吃的也算勉强,“对了,廖华城最近一直都在前城待着,说是为了订婚的事,不过也确实经常带着他那未婚妻出双入对的。”
“姐姐的意思,今年我还得给他们做工衣吗?”陈言用勺子舀起一块麻婆豆腐,放到嘴里一尝居然有股甜味,为了保持进餐礼仪硬着头皮吞下去了,整个人都有点难受,“总不至于婚礼上的衣服还找我做吧,就我这两下子真的不配。”
“应该很快会找你量尺,”廖华锦看着一桌子菜也觉得找不出来一个可以吃的,她平时吃东西已经很清淡了,但是最起码应该是好吃的清淡,“找你你就做,关键看看他都想和你说点什么。”
“肯定还是廖华亭,除了这个他才不屑于和我说点什么话呢,”陈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左眼,“毕竟不是还有这一箭之仇没报?廖华城是真的很想给我找机会呀。”
“给你机会你真去?”廖华锦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说是产地空运的枇杷新鲜榨汁,居然有点酸,“那你可别手下留情,只要不打死打瘫打成智障,真的随便你。”
“不是早就说好了,只要你把我扔了,我立刻就去算账,”陈言的性格就是这样,有仇一定要报,他可以一直忍着一直等,等到一个最合适的时机,“既然机会就在眼前了,姐姐你赶紧把我扔了吧,你上次不是说代言你们新车型的那个小明星看着挺不错的,心思也很活吗,你要不就也给个机会。”
“说真话,”廖华锦把杯子放下,看着一桌吃无可吃的菜,和对面一脸很傻很天真表情的陈言笑出了声,“你这个表情真的是,你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时候惹我笑。”
“真话就是我才不去跳廖华城挖的陷阱呢,”陈言收起那一脸的天真烂漫,表情回到正常,“物理摧残一点意义都没有,而且我要的也不是这个,所以打死打残这种事情也都不会发生,况且廖华亭现在不是送出去了么,你上次说送出国去进修去了,人都关在学校里了,我有那么长的手够得着他?”
“他出去没多久就悄悄回来了,最近天天在湖城花天酒地胡作非为呢,”廖华锦靠在椅子靠背上,说的时候一直盯着陈言的脸,想捕捉陈言脸上细微的反应,“我妈还帮他瞒着,我估计我爷爷是还真不知道,所以现在我也就假装不知道。”
“看来,”陈言举起自己面前的这杯热水抿了一口,这饭他真的是一点也吃不下去了,因为这家餐厅提供的饮品陈言都不想喝,干脆就只要了一杯热水,“有些人确实是给了机会也不中用。”
最近天气炎热,廖华锦家里的阿姨给准备的甜品是芒果慕斯,陈言晚饭没怎么吃,所以这会儿正在廖华锦书房的飘窗台上盘着腿边看夜景边吃蛋糕,廖华锦照旧是在忙工作上的事,她书桌上摆着一个打开的首饰盒,里面是一只漂亮的翡翠手镯,陈言看了一眼感觉价格应该在七位数,估摸着是廖华城的未婚妻拿来讨好大姑姐用的,看得出来廖华锦也就是收下了,然后随手一放,根据廖华锦家里阿姨的勤快程度来推算,估计应该是今天上午或者中午收到的,不然应该早就被阿姨收起来了,不会就这么摆着。
“想什么呢?”廖华锦合上电脑,瞟了一眼桌上那只手镯,又想到今天中午廖华城的未婚妻突然就跑到公司说要给自己送刚炖好的燕窝,廖华锦正在开会,行政办的大小狐狸还算聪明,没给人直接领到廖华锦办公室,而是带去了公司vip客户的专属休息区,廖华锦工作的时候不谈家事,但是这傻媳妇跑上门来了谁知道后面藏着什么蛊,干脆就带到自己家里接待,燕窝炖的很一般,廖华锦赏脸喝了一盏,然后就是这只手镯了,说是香港拍卖会上拍的,感觉衬得上大姑姐的贵气,廖华锦表面上又是惊喜又是欣赏,心里倒是一点不为所动,不过还是叫阿姨赶紧打包了一些平时备着送人的补品,顺便把两身买了都没时间穿的礼服包好一起送了,都是今年秋冬款,廖华锦需要这些衣服的场合不多,但是架不住人家设计师一件一件往她这儿送,说是请小廖总品鉴,时尚圈虽然可以不去混,但是不能没有参与度,正好这两身礼服颜色也都轻,小媳妇穿也合适,廖华锦说一早就买好的,只是还没专门送去,把小媳妇高兴的嘴角都快勾到耳垂上了。
“在想我要是每天这么吃多久能胖死,”陈言确实在想这个问题,今晚晚饭没吃饱,他回廖华锦这儿生啃蛋糕这已经是第二块了,他现在还想再来一块,“估计我就是说了再来一块阿姨也不会给我了,你家阿姨管人管的真严。”
“你那个阿姨不也把你管的挺好的?”廖华锦看到陈言盘腿坐着啃蛋糕的样子,和他十年前的样子居然也没什么分别。
“所以现在都流行这种款是吗?就是住家阿姨还带管理业主的?”陈言把空盘子放在一边,“我感觉你们的好像都这样,向激川的那个钟阿姨,从小把他带到大,也是向激川一回去就得被她管着。”
“毕竟我们这种家庭,那个时代的爹妈亲自照顾孩子显的很掉价吧,”廖华锦其实不是很喜欢这些所谓的社交圈子,同侪压力太大,不能和别人有一点不一样的地方,所以每一个家庭的生活都很程式化,“我可能还幸运点,毕竟我是第一个孩子,我小时候我妈还是亲自照顾过我的,等到了后面这两个,那就是生完就归阿姨负责了,不像现在年轻的一代,又都在立亲力亲为接地气的人设,时代变化了,大家要做的戏也会跟着变化。”
“所以你妈对你这两个弟弟哪来的这么深厚的感情啊,”陈言看廖华锦好像也想坐飘窗台上,起身让出来一块地方,“都不是自己养大的。”
“你这个角度找的好,”廖华锦坐在陈言身边,看着窗外艾星集团总部的大楼,“原来坐在这里可以看到这么好看的夜景啊,不得不说还挺壮观的,我之前一直嫌这房子楼层高了点,现在坐在这感觉高有高的好处啊。”
“姐姐平时很忙估计也没时间坐在这儿休闲一下,”陈言喜欢坐在飘窗台上纯粹就是觉得那种一翻身就会坠楼的感觉很刺激,况且躺在飘窗台上看外面会有一种漂浮在半空中的感觉,很梦幻,“对面楼的夜景再好,那不也都是给你卖命的打工人组成的吗,你还在这感叹夜景很美,资本家小姐你还真是好冷血啊。”
“我不也是其中的一盏灯吗?”廖华锦跪坐在飘窗台上一直盯着对面艾星集团的总部大楼,她说的倒也没错,她每天工作的时间都很长,可以说自从进入家族企业,她就没有什么属于自己的时间了,“但是人总要有个事情干不是吗?”
“我可没有这么高的自我实现需要,”陈言下意识的抓了抓自己左胳膊上的伤疤,“不过我好像也是一直都停不下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有些事情想不想是最不重要的,到跟前了就会被推着走,”廖华锦跟陈言在一起的时候会感受到一种很少有的放松,他们可以像挚友一样聊天,也可以像恋人一样滚床单,这对廖华锦来说,她得到的可比付出的要丰厚的多,“有些事情运作的周期也很长,往往要很久很久才会看到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