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还是失望了,用齐叔的话说陈言八字真的很硬,这么邪乎的地方硬是被他镇住了,陈言自己则觉得封建迷信果然都是骗人的,信不得啊信不得。
新厂址一确定,就该装修和买机器了,陈言不缺钱,但是当时的他还沉浸在被封建迷信欺骗的巨大打击里,当然也可能是体力确实跟不上了,总是显得不是太有兴致,商务那边拿出来的方案一敲定,陈言就让齐叔跟着去搞采购当监工,自己去把原来租的那套房子的事情给处理一下,毕竟那房子现在留着也没什么用了,陈言过去把里面能用的东西都一次性打包带回了新厂址,然后顺带歇了好几天。
如果不是财务和法务那边对所有债务终于全部核实完毕厘清纠纷准备付款,让陈言来最终确认一下,陈言可能还要多躺两天休息休息。
专业的团队效率还是真的高,所有应付账款不仅全部核实完毕,当然其实金额也不算多,但是涉及的债权人还真不少,陈言一合计,让会计们定个时间,所有债权人一起来,现场转账现场签字,然后核销有关借据。
陈言的想法是首先这样比较公开,可以让这帮债权人看看不存在区别对待私下协商的情况,而且人都拉在一起,想着拿了钱就走不惹事的人还是占大多数,也会给那些还想着趁人之危闹一把多捞点的人一个群体压力,再有就是这些债务人之间也可以互相见证,省的以后再生出什么枝节来。
陈言确实想的没错,只是他也没想到总算把债务清完应该一身轻松的自己并没觉得好像有什么轻松的,一边想着这帮人怎么就没一个能跳起来一刀把自己捅死呢,一边起身把这帮满意也好不满意也好但最后都还是达成一致的前债务人送出去。陈言刚一拉开华林服装厂的大门跨出来,就被一个看着最多刚上高中的女孩子拿着美工刀一路飞奔冲过来捅在了大腿上。
毫无防备的陈言心里想的是太好了这辈子第一次心想事成啊,然后被撞的仰脸摔下去后脑勺着地,直接眼前一黑就断片了。
要不是跟在陈言后面出来的那一大群前债务人里那位卖扣子的大姐一嗓子杀人了让大家瞬间乱成一锅粥有人踩了陈言的手,陈言可能都以为自己真的就这么死了呢。
所以陈言头痛欲裂的爬起来的时候真的是气的爆炸忍不住骂了脏话,天底下还有这种智商的人,捅人都不带固定刀片的吗?害自己白高兴一场。
好不容易才看清楚眼前那个跪坐在地上抖成一团的小姑娘,陈言想不明白,他以为可能是被自己送进去的哪个实在亲戚家的孩子来找自己寻仇,又或者有人专门找了个未成年人来跟自己寻仇,既然是没捅死,还是先把围观的人群送走了,再慢慢问清楚吧。
居然还有人报警了吗?
没事的警官,她和我闹着玩呢,对,小女孩嘛,嗯嗯我以后会注意的,真的真的闹着玩,对对对,我没事您放心,好好我一定批评她,以后绝对不这样了,对对对您说的对,有事好商量,情侣?不不不,我们不是,但是我们认识,认识,对,我的问题,好的好的,那我不送了,嗯嗯您几位慢走。
总算是打发完了这群前债主又打发走了警察,陈言伸手摸了摸后脑勺上碗大个包,决定先把眼前这个让自己又一次希望落空的小傻子审明白。
“说吧,为什么?”
董青山陈言还是有印象的,比董春友年轻,个头也比董春友高一些,身材结实精壮,模样也英俊,算是当时华林服装厂人尽皆知的大帅哥,嘴巴也特别会说,油腔滑调的,身上总是冒着一股酒气,在厂里不干别的,专门给董春友开车,董春友在厂里的时候董青山就洗洗车什么的,然后到车间里找小厂妹们说话开玩笑,动手动脚。后来好像是勾搭了一个啤酒妹弄大了肚子,据说是个儿子,一高兴买了一大包喜糖抓着在车间挨个发,陈言那天放学回来刚好碰上,也吃上了。
后来董二夫人安插的亲戚多了,董青山这样的不实在亲戚就难免受到排挤,很快连给董春友开车的机会也被董二夫人三舅妈的大侄子给抢走了,只能开货车去送货的董青山一气之下辞了职,带着他再婚的小厂妹一起走了,不过那时候陈言高中住校了,很多事情也不太清楚。
眼前这个小傻子居然说自己是董青山的女儿,因为母亲欠了一屁股赌债跑了,债主现在就在家里等,小傻子要是真落他们手里恐怕万劫不复,小傻子现在看好像也不傻,居然知道捅人坐牢求解脱,只可惜阴差阳错没能得逞,现在跪坐在地上哆嗦着一直在向自己求救。
因为陈言就是在华林服装厂长大的,玉成村在前城和宛城交界的地方本来管理就比较混乱,外来人口一多地痞流氓也多,陈言新厂子还没开起来,跑来要找董岑岩认兄弟地痞流氓就来了好几波,陈言也一直想找个机会扬刀立威图个清净,但是一直找不到适合下手的对象,毕竟这种事儿只要证明自己不是好欺负的就行了,闹大了收不住闹小了不如不闹,最好还是能借着这件事再顺便联合一下可以联合的力量,眼前这个小傻子倒是给了自己一个绝好的机会,行,原谅你没把我捅死这件事了,毕竟我坏事干的太多,这也是我的报应。
“你叫什么名字?”
“葛玥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