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牧沿着山路走了几步,然后突然停下来。
既然云栖伤重,他这样贸然地当着白画怡的面张扬地闯出去,能够逃脱的机会极小,免不了最后还是要落回白画怡的手里。楼牧思忖,如果换作自己,绝然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行事。
他不会如此行事,云栖不是傻子,自然也不会如此行事。
所以他停下来,迎着山风深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自己是云栖,自己到底会怎么做,才能自救?
他不停地问自己,自己到底会怎么做?
问到最后细雨成片,冲刷在他的脸上,冲刷出一片豁然开朗。
于是楼牧重新沿着山路折回了溶洞。
溶洞里依旧是淡淡的血腥气。微光从洞口透入,将楼牧的影子长长拖开,一直延伸到溶洞的深处,延伸到洞内最深处另一个人垂在身侧的那一只鲜血淋漓的右手上。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楼牧对着他会心一笑。
恰好一阵风吹入,隐隐沁上了初夏的花香,沁上了所有刻骨的思念和情绪。
所以楼牧开口,在花香里柔声问他:“云栖,你还好吗?”
所以楼牧开口,在花香里柔声问他:“云栖,你还好吗?”
思绪满满。想抱住他,想搂紧他,想狠命地吻他;想看他笑,想听他说话,想同他吃饭,想和他一起,一觉睡到天亮。
因此楼牧怀着欣喜,往藏匿在黑暗中的云栖走了一步。
可云栖的反应和楼牧完全不同。
他半跪在地下,缓缓举起左手,目光戒备地盯着楼牧。而那举起的左手里,正死死捏住半截石锥。
石锥一头锋利,可致人死地,偏偏那锋利的一头,正好凌空指向了楼牧。
这里面的威胁之意一目了然。
楼牧不由停下来。他如今武功低微,即便和重伤的云栖交手,也很难强行取胜。可他又担忧云栖伤势,因此立定之后便接道:“云栖,你别怕,是我啊。你仔细看看我的样子,再仔细听听我的声音。”
说完这句他连忙把自己被碎石砸乱的头发重新撸平,又努力抹去脸上的灰尘,嬉皮笑脸地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可云栖只是冷冷看着他的动作,一言不发地倚石半跪,仍然是和楼牧对峙的警惕姿势。
楼牧不禁有些奇怪,问道:“你这么防着我,难道还怕我会害你不成?”
这句话问出口来他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所以他又看着云栖默默思忖了一会儿。
然后他突然想起那日两人被迫分别时候的往事来。
“你是在生我的气么?”他恍然大悟,问道,“生气